斗獸場之中不需要交流和對話,只需要能活下去就足夠了。可是到了外面,交流變成了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這也就顯得洛倫佐非常的奇怪。
他并不是真的啞巴,只是從來不明白交流存在的必要。
洛倫佐只是切斯納特家眾多仆人之中的一員,原本只是如此——甚至在這個時候,他還沒有自己的名字。洛倫佐只是玩家對他的習慣性稱呼。
在洛倫佐的視角看不到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在某一天切斯納特伯爵回府之后,看起來非常惱怒,然后帶著怒氣讓管家把洛倫佐帶了上去。
“好一個尤丁,竟然在我面前炫耀手下騎士的強大——馬隆,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必須要把騎士守則灌輸進他的大腦之中!不是說自己覺醒魔法的人都是天才嗎!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無法在一個月之后的比賽之中獲勝,那你就砍下自己的頭顱謝罪!”
馬隆是管家的名字,尤丁則是另外一個伯爵的姓氏。
沒有人注意到,在切斯納特伯爵說出死亡威脅的時候,白發青年袖口之中落下的餐刀。
洛倫佐似乎像是確認了什麼,確定沒有生命的威脅后,在管家催促他離開時,袖口之中的小刀重新回到了原本藏好的位置。
他是奴隸沒錯,而他在斗獸場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的生命是最重要的,認為威脅自己生命的存在,都要消滅。
管家在離開房間之后,嘆了口氣,低喃道:“一個月的時間……伯爵大人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但是既然伯爵大人都給出了這樣的要求,你擅長什麼——”話音剛落,對上白發青年那雙平靜的紫色眼瞳,管家突然想起來這個奴隸是從斗獸場之中買回來的。
也就是說,戰斗方面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他在這一個月之中,需要教導的,只有騎士該知道的準則。
管家沒有魔法的天賦,當然也不可能教導洛倫佐魔法相關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先做到伯爵要求的一部分。
“對了,一直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管家突然問道。
“你總不會連個名字都沒有吧?”
在這個時候還不叫洛倫佐的洛倫佐,被管家塞了一本書,管家說道:“你隨便選一個詞,以后就是你的名字了。”
看著對方乖巧地選中一個單詞,管家點了下頭:“洛倫佐?名字寓意還不錯,雖然和你不怎麼匹配——以后如果有人問你叫什麼,那你就自稱洛倫佐好了。”
也不管洛倫佐聽沒聽懂,管家找人開始指導洛倫佐騎士相關的知識。
不過與其說這個過程是灌輸騎士守則,不如說是改正洛倫佐出手就是下死手的問題。
“太過鋒利的劍是會刺傷主人的!你要學會收斂!洛倫佐!”
“停下!這是騎士之間的戰斗,話說回來你的這些刀到底是藏在哪里的?給我收回去!”
“你是想殺了我嗎!!”
在這個過程中過來看過幾眼的管家,覺得事后自己肯定要受到伯爵的懲罰了,因為不管怎麼看,洛倫佐都不算是開竅。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管家唯一松口氣的就是洛倫佐有一張好臉,至少從外表上看過去是很唬人的。
只看他的姿態的話,沒有人能想到他曾經是一個奴隸。
管家在心里擦了一把汗,站在伯爵的身后。
這只是一場很普通的在伯爵層面的比賽,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只是一句有趣而已。
洛倫佐安靜得就像是不存在一樣,站在最角落的位置,直到輪到他出場位置。
尤丁伯爵手下的騎士身材健碩,身上還穿著鎧甲,顯然這就是他的準備。
那個騎士接連打敗了切斯納特伯爵手下的兩個騎士,這讓切斯納特伯爵的臉色并不好看。因為按照這樣的戰斗屬性,其他騎士顯然也不可能打得過這個怪物。
于是切斯納特伯爵想到了洛倫佐,他給管家使了個眼色,之前的所有防備在面子上面都變得不重要。
而白發的騎士一上場,就能明顯讓人感受到氣氛的改變。五官俊秀的騎士腰間別著劍,身上淺淡的色彩更是給人一種清冷高貴的感覺,讓人下意識去懷疑對方是否是什麼貴族的后裔。
尤丁伯爵眼睛一亮,用著貴族之間熟悉的陰陽怪氣的口吻建議切斯納特伯爵放棄,免得之后面子上大家都不好看。
切斯納特伯爵呵呵笑了一聲,眼里帶著殺氣。
一方是身材健壯的騎士,一方卻可以被稱之為“小白臉”,讓人下意識去想象后者的慘狀。
雙方舉起武器,鞠躬,轉身后退三步——一切都是非常正規的騎士切磋的要求。
然而就在雙方轉過身對上的下一秒,只一瞬,讓觀臺上的兩位貴族老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白發騎士的劍尖已經落在了另一方的脖頸處!
這是一場秒殺!
尤丁伯爵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切斯納特伯爵卻總算是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