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納露出了乖巧而懂事又有幾分不好意思的扇形圖微笑:“對了老師,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說。”教皇一臉冷漠。
“在我將陣法繪制成功之后,一個偷偷跑進教會的孩子不小心誤入,之后發生一些奇妙的化學……我是說連我都不太清楚的情況,導致我現在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情況。”
教皇略微皺了皺眉:“有人誤入?”
雖然教皇平日里很不著調,但是教會之中該有的保護一個不差,阿維德一直以為自己聰明有才智可以偷偷避開其他人進入教會,實際上是皇族那邊偷偷打了個招呼,教會之中的人心里有底,每次都會放他進來而已。
要不然一個隨便就能來個入侵者,教會還有沒有面子了?
伊凡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個孩子是怎麼進來的,因為擔心那個孩子會被當成入侵者,所以我先將他藏了起來,想由您來判斷。”
教皇不怎麼在意地點了下頭:“那你讓他過來。”
黑發少年略微垂眸,心里有些失落,因為以前的教皇是不會這麼輕易就略過去的,他的第一反應絕不是有人入侵,而是“你沒有因此受到什麼傷害吧?伊凡納”。
教皇越來越像是民眾希望的那種符號,越來越在意教會和信仰本身,而不是身邊的人。
不能說這樣不好,對于任何一個信仰光明的人來說,這都是一件好事。唯獨對教皇身邊的親人來說,這糟糕透了。
唯一給他安慰的是,至少教皇沒有因為他完全轉化為黑暗屬性,而直接殺死他。這代表著教皇還是自己的情緒占據上風的,還來得及。
伊凡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陣法完成之后,他的大腦之中突然出現了很多前所未聞的東西,比如說他剛才脫口而出的“化學反應”。
但是這并不像是外來者的知識,更像是他早就知道,只是現在才突然想起來。連帶著性格上,他也好像更活潑了,至少以前他不會和教皇說這些。
腦海內的奇思妙想讓伊凡納有些混亂,但是他并不討厭這一點。反而那些奇妙的知識和“回憶”,讓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更加充盈,好像不再那般好像失去了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一樣。
至于為什麼不告訴老師真相——如果是以前的老師,他不會介意解釋的,甚至還會尋求對方的意見。但是現在的教皇,伊凡納決定保持沉默。
第二天,伊凡納已經差不多能下床了,只是在純粹光明的教會之中,他時刻感受到了壓制——是的,他臉上的虛弱蒼白并未偽裝,只要在教會的每時每刻,他都感受到了光明屬性的力量對自己的壓制。
不過過去身體內部的爭斗讓他無視了外界,就像是你胃痛到了胃出血的地步,誰會注意到手指突然被針扎了一下?
而現在,你胃出血治好了,手指又被針扎了一下。哦,好痛哦,我被針扎到了。
——大概就是這麼個感覺。
雖然還是有點難受,但是比過去好受多了,伊凡納在心里有點小開心。
因為伊凡納力量的轉變,教皇不允許其他人探視,所以伊凡納又拿了本書翻著看,等到了天快黑的時候,教皇帶著金發少年走了進來。
無名的金發少年在看到坐在床邊的伊凡納時,眼睛明顯亮了一度。教皇在一邊若有所思道:“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孩子是天生的光明之體,天然可以容納光明屬性的力量。”
“我制作的陣法,本意是剝離你身上黑暗屬性,但是由于這個孩子誤入,導致你體內的光明之力因為他的關系被完全剝離出來。”
“教會的陣法是不會阻攔一個光明之體的孩子,所以他才可以隨意進出……”
教皇越說越肯定,說得都快把伊凡納一起忽悠過去了。
“不過這個孩子的閱歷太少,一不小心就因為你的力量,導致靈魂被沖刷了一遍。”
換句話說,就是人變強了,也變傻了。
“相對的,大概是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他對你有雛鳥情節。”
“我嘗試查了一下他的來歷,他的父母是誰,不過大概是因為他被重刷的太過純粹的關系,導致和他有聯系的只剩下你了。”
教皇根本沒有自己試驗過那個陣法,而伊凡納本人的情況也太過特殊。那個陣法就算由別人再試一次,也不可能再度創造出一個人了。
教皇大手一揮:“所以這個孩子就交給你了,剛好還能隱藏一下你自己身上的情況。”
“你得重新教會他所有語言,常識,以及魔法。”
后兩者伊凡納并不覺得奇怪,但是……語言?
在教皇離開之后,伊凡納直接雙手“啪”地打在了金發少年的臉上:“你還真裝傻了啊?”
兩人互相觸碰到的地方,都感受到了一些刺痛,金發少年臉頰被壓迫,含糊道:“我只想和你說話。
”
“因為我是你的朋友。”他這樣說道。但是他的意思分明是,因為他只是伊凡納一個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