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抬起身子,食指和拇指掐住樂知時的臉蛋,嘴唇都被臉頰肉擠出來,然后低頭親了一口,實話實說道:“沒等。我沒想到。”
樂知時的心又軟得一塌糊涂,在他松手的時候抱住宋煜的手臂,一會兒說以后不許想不到,一會兒又問他昨晚有沒有睡好。
“嗯。”宋煜撥著樂知時微卷的額發,“抱著你很快就睡著了。”
在自己十九歲生日的第一天,宋煜睡了一個踏實的好覺,樂知時感到十分滿意,仿佛這就預示著未來的一年里他和宋煜都會非常好運。
但很快他又在心里推翻這個預兆,重新想了一遍,他可以不要好運,全部都給宋煜。
除了和宋煜在一起,樂知時幾乎從不賴床,自律早到的習慣也是他跟著宋煜學來的。但和他睡在一張床上,樂知時就格外喜歡虛度光陰。
無奈約好了中午和大家一起聚餐,作為壽星的他無論如何不能遲到。
洗漱完的樂知時脫了上衣,忽然想到從宿舍來的時候穿的是毛絨絨的睡衣,不能穿出門,于是呆站在床邊。宋煜看見他身上星星點點的紅印,從脖子蔓延到胸口,明明已經克制了力道,但還是留下了痕跡。
他撇開眼,從衣柜找出一件黑色襯衫和長褲,遞給了他。
樂知時腰細,宋煜猜想褲子尺寸應該不合身,于是自行到樓下去拿昨晚解開扔在下面的腰帶。
客廳的場景被他想象中還要混亂一點,衣服凌亂地散了一地,眼鏡也落在地毯上。這放在平時是宋煜完全不能忍受的。
他把眼鏡撿起來放在柜子上,又收了收衣服,看到那件黑色針織衫上的痕跡,不知怎的就下意識清了清嗓子,把所有衣服都一起抱起來扔進洗衣機。
拿著皮帶上去,到臥室門邊,樂知時正小聲哼著歌,兩手抖著寬大的被子,彎腰認真整理床鋪。他只穿了宋煜給他的黑色襯衫,一雙又細又直的長腿白生生露在外面,光腳踩在地毯上。
宋煜敲了敲臥室的門,樂知時才猛地轉頭,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笑起來。
“怎麼不穿褲子?”宋煜的視線從他腿上收回,盯著樂知時的臉。
“等著你的皮帶啊,不然往下掉。”樂知時理好床鋪,攤開一只手向他展示,像幼兒園午休結束后自己折疊被子等待老師夸獎的小朋友,“看。”
宋煜把皮帶扔到床上,語氣嚴肅地命令他穿好衣服,停了片刻,又多問了一句,“你在宿舍也這樣穿嗎?”
樂知時坐在床邊穿褲子,“怎麼可能?宿舍很冷。”
這是重點嗎?
宋煜有些無奈地走到衣柜,找出一件樂知時可以穿的米白色羊毛衫,又重復了一遍,“在外面不要這麼穿。”
“知道。”樂知時拖著音,系好了皮帶,替自己保證,“我肯定不會再感冒發燒的。”
聽著他這些毫無自覺的話,宋煜甚至都懷疑這個人還是不是昨天晚上勾著自己犯錯的樂知時了。
“但是我早上起來喉嚨有一點痛,老想咳嗽。”樂知時仰著頭,摸了摸自己的喉結,小聲嘟囔,“不知道為什麼。”
宋煜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想到一些很是不合時宜的畫面。
“多喝點水。
”他說了句沒用的廢話。
“這個袖口紐扣是金色的,好好看。”樂知時抬著手打量了一下襯衣袖口,又放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我開學之后一直好忙,好久沒有剪頭發了,長這麼長了。”
宋煜看著鏡子里的樂知時,微卷的棕色額發蓋住了顴骨,右側的被挽到耳后,后面的發尾也長長了一些,后頸的痣若隱若現。樂知時半低著頭,細白手指扣著松松垮垮罩在身上的羊毛衫,眼睫在眼瞼下投出一片陰影,襯衫領口半敞著,露出鎖骨上淡淡的紅印。
比起之前總是元氣滿滿的少年形象,此刻穿著他衣服的樂知時好像多了一些微妙的、欲望滿足過后的慵懶感。
他走過去,替樂知時把里面的黑色襯衫紐扣扣到最上面一顆。
“這樣不好呼吸。”樂知時不是很配合。
“喉嚨受涼了也容易哮喘。”宋煜為自己的獨占欲找了個更合理的理由。
約定的時間是十二點,餐廳是蔣宇凡訂的,是一家樂知時很喜歡的湘菜館,早上就給宋煜發了消息,還說樂知時一夜沒有回宿舍。
宋煜回了句他知道,便開車帶著樂知時過去了。
抵達餐廳樓下,樂知時解了安全帶著急下去,但宋煜沒有直接開門,“等一下。”
他打開手邊的一個儲物盒,從里面拿出一個十分精致的藏藍色天鵝絨禮盒,遞給了樂知時。
“這是什麼?”樂知時接過來,眼睛看向宋煜。
“生日禮物。”宋煜簡單回答。
樂知時打開來,發現是一塊十分精致的機械表,藍寶石強化玻璃鏡面、表盤呈放射狀波紋,湖水一樣,在陽光下反射出很淡的冷藍色光澤,刻度和時針分針都是銀白,細長的秒針則是漂亮的海藍色。
“好好看。”樂知時眼睛都亮了,他拿起手表,翻過來一看,才發現品牌很熟悉,又拽過宋煜的手,“這是我給你買的手表的牌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