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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回帖更是可怕,各種各樣的ID說著關于兩人之間的謠傳,有人說張正心十分縱容許其琛,無論他犯了什麼錯誤都不會責怪他甚至在教導主任的面前包庇他的過失,還有人說許其琛為了文科班的保送名額才會接近張正心,甚至把班主任引到自己的家里。
學弟伸著腦袋,看著夏知許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手都開始發抖,便拍了拍他,“學長,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一下車,夏知許連包都沒拿就沖到了教學樓,玩命一樣爬上樓梯。
他不明白,自己只不過離開了一個月,會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怎麼可能和張正心有關系,不可能的。
停在4班門口的他朝里面喊了一聲,“許其琛呢!”
吃晚飯的時候,班里只有一小部分人,沒有人回應他,大家像是看怪物一樣沉默地看著他。
“都啞巴了嗎?許其琛呢?!”
這才有一個人開口,“他今天沒來上學……”
夏知許靠在4班的門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冷冷地看著這個班里的人,一句話也沒說,離開了五樓。
臨近深秋,風吹在臉上,像是薄薄的刀刃在剮。
陳放看到夏知許回來,立刻迎了上來,“知許,你回來了。”他看見夏知許的表情很不對勁,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是不是知道那件事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夏知許面對著他,臉上的表情疑惑又痛苦,“我才走了幾天……”
陳放以為他是因為許其琛的性向而產生了打擊,“我也沒想到,他竟然喜歡……算了,不說這些了。”
“為什麼不說?”夏知許抹了把臉,他急需知道真相,“夏習清呢,他去哪兒了。
”
“別提了,夏習清為了這件事,跟4班的一個男的打了一架,汪主任把他爸叫來了,把他給領回去了。”陳放嘆口氣,“他爸回去肯定是一頓毒打沒跑了,從小打到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知許的腦子特別亂,沒有一點點頭緒,他想把那個帖子刪掉,想要把每一個在下面冷嘲熱諷散播謠言的人都揪出來,可是他根本做不到。
他想都不敢想,自己不在的這一個月,許其琛是怎麼熬過來的。
“哎!你要去哪兒?”
“我去找許其琛。”
陳放攔住了他的胳膊,“你別去,你聽我說。他們都說今天汪主任去他家里,你現在過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麻煩。”
“我知道你跟他關系好,我也知道許其琛不是那樣的人。但是現在你先冷靜一下,夏習清那邊已經鬧出事了,許其琛不會希望你也攪和進來的。”
兩人說話的時候,同班的李銘隔著一個過道開口,“哎,你還惦記著你的‘好朋友’呢,小心點兒吧,萬一他纏上你可怎麼辦。”
好朋友三個字被他特意重讀。
夏知許一下子就紅了眼睛,一把抓起手邊的椅子,被陳放死死地抱住,“別啊!你冷靜點!李銘你他媽少說兩句!你有病是不是!”
“知許,你冷靜點,你如果鬧出點事,許其琛會崩潰的。”
班里的人都躲得遠遠的,夏知許像是一頭瀕臨瘋狂的野獸,胸膛劇烈地起伏,他的眼睛狠狠地盯著李銘。
他會崩潰的。
夏知許最終還是放下了手里的椅子。
他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待下去。
沉默著離開了教室,坐著他們每天一起坐的729公交,回到了家對面的公交站。
汪主任找上門的時候,家里只有許其琛一個人。
他沒有撒謊請假,逃避現實,他的確生病了。
汪主任看他的眼神很復雜,許其琛心里也明白,本來自己還算是他眼中可以為靜儉爭光的好學生,可在這一個月里,一切都變了,自己把整個靜儉攪得天翻地覆,成了所有人的談資。
“汪主任,您喝水。”許其琛遞給他一杯熱水,自己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
“許其琛,你是個好孩子,我是知道的。”汪主任將水放在了桌子上,“其實那些傳言,很多都是捕風捉影,我看得很清楚,我也相信你和張老師沒有什麼。”
許其琛舔了舔自己因低燒而變得干燥的下嘴唇,啞著嗓子開口,“主任,張老師是無辜的,請您不要處分他,他真的沒有做任何事。”
汪主任嘆了口氣,“你也知道,這件事對我們靜儉的影響很不好,現在整個學校都在議論這件事。也牽扯進來不少人,像你們班的夏習清,本來可以爭取到加分,現在因為打架鬧事,領導說一定要處分,所有獎項都不作數了。”
他知道汪主任的意思,說夏習清其實是在說自己。
“你看,文科理科各一個保送名額,夏知許剛參加了集訓,理科保送基本定下來了,文科里,不管是獲獎還是平時成績,你都是頭一個,本來……”
從汪主任的口中聽到夏知許三個字,許其琛就開始陷入了耳鳴,后面的話他一概聽不清,只覺得胸口一陣鈍痛。
他的眼前出現夏知許的臉,他開心地笑著,說著自己未來想學的專業,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恐懼開始一點點蠶食許其琛的意志。
他好怕,如果事情繼續惡化,繼續擴大,會不會牽扯到夏知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