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啊,系好安全帶。」
為什麼會在這里……
發生了什麼?
「你的父母都在這場車禍身亡了。」
「你算幸運,沒有坐在后座,安全氣囊起了作用。」
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
“醒醒!”
熟悉的聲音出現,在墜入深淵前抓住了他的手。
猛然間睜開眼睛。
眼前是宋沅言的臉,他將自己抱在懷里,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像哄著噩夢中醒來的孩子那樣,“太好了,你終于醒了,剛才像是夢魘一樣,迷迷糊糊說著奇怪的話。”
許其琛不住地喘著氣,愣了一會兒神,呆呆地開口問道,“我死了多久?”
“什麼死不死的,你怎麼一醒就說這些?”宋沅言眉頭皺著,“我真是提著一口氣,生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許其琛抿著嘴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宋沅言的臉,沒有說話。
“你好好靠著,休息一下,我得繼續開車了,我們要趕在卯時前到達碼頭。”
許其琛點點頭,隨即又問道,“何小姐呢?”
宋沅言重新啟動了車子,“她帶著林念之回去了,她們是趁亂偷偷出來的,不趕緊回去就該惹人懷疑了。原本母親是要來送我的,我說今日有約,不在家過夜,時間又早,她便不來了。”
許其琛應了一聲,想起自己服藥前安排下來的事,“你打聽了謝家的消息嗎?”
“謝家現下什麼消息都沒有,想必都被謝老爺擋下了,能處理的都秘密處理了。他恐怕也是信了邪,你是不知道,方才我掘墳的時候,棺材上竟然還貼著黃符。”
聽著宋沅言的打趣,許其琛倒覺得這是自然,“他是個生意人,年歲又大,最害怕這些邪祟之說,何況這麼多年我在江衢的名聲一向是跟煞氣掛鉤的,他雖面上假裝不在意,可心里總是存疑的,何況我只是一個私生子,若不是為了傳承血脈,他也是瞧不上我的。
”許其琛笑了笑,“如今我橫死了,他更是害怕這晦氣斷了謝家的財脈,我猜,短期內他絕不會將我的死訊透露出去,甚至會尋個留洋之類的借口,把我的失蹤搪塞過去。”
宋沅言調侃道,“你的心思倒是細。”
“我也是被逼無奈。”剛恢復一些的許其琛身子乏力,只能懶懶靠在座椅上,說話的力氣也少了許多。
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0901:“許先生,您為何選擇將自己的死嫁禍在劉明德的頭上?”
在心里回復0901倒是不費力氣,許其琛解釋,“總是要死的,既然原劇情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兇手人選,那麼誰都有這個可能,與其被動地猜測誰是兇手,然后自我保護,倒不如金蟬脫殼,選一個最容易打倒的反派,讓他替我的死背鍋。”
“再者,劉明德母子原本就殺了人,謝儒鈞的死是他們一手造成的,讓他償命一點也不冤枉。雖說宋沅風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記得他的命不長,在宋沅言出國后沒幾年就病逝了,也用不著我冒險去對付他了。”
0901表示了自己的贊同,就又下線了。
感覺最近它還挺忙的樣子。
許其琛覺得困,便歪著腦袋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但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宋沅言將車子停在了碼頭,走到后座的時候,看見剛醒過來還有些發蒙的許其琛,又恍惚又可愛地呆呆坐著,像個小動物。
兩個人裹著圍巾戴著帽子,拿著為數不多的行李上了船。大年初一,船上的人并不算多,就連以往一日三班的郵輪今日也只剩下清早的一班。
冬日的風混合著海水的氣味,吹在眼皮上,涼涼的,有些刺痛。
海上起了縹緲的晨霧,將他們二人裹在其中,宋沅言想讓許其琛好好休息,可他卻不肯。
“我想站在甲板上看一看日出。”
兩個人就這樣站著,肩膀依著肩膀,看著深藍色的天空漸漸泛白,如同水彩畫一樣的顏色漸染。不知這樣默默看了多久,期待中的那輪紅日才從遙遠的海平面出現,光芒刺透霧靄。
趴在欄桿上的許其琛側過臉,將捂住半張臉的圍巾微微扯下來一些,對著還望著海面的宋沅言說了一聲。
“新年快樂。”
宋沅言看向他,見許其琛又把臉埋進堆疊的圍巾里,一時興起捏了捏他的臉,“生日快樂。”
“嗯?”許其琛發出一聲疑問的鼻音,愣了愣。宋沅言笑著趴在欄桿上,“你可是死而復生啊,以后咱們就在這一天過生日吧。”
“嗯。”許其琛瞄了他一眼,又把頭低下去,看著浪花四濺的海面,“從今以后,我的家人只有你了。”
他的聲音被濃郁的晨霧沖淡了,輕輕柔柔地飄到了宋沅言的耳邊,又悄無聲息地炸開了一朵煙花。
甲板上的人不多也不少,宋沅言不動聲色地牽起許其琛的手,放到自己的面前,輕輕地吻了一下無名指的位置。
“這個地方,要留給我。”
朝陽飽滿的光線在他的臉上肆意流動著,照得他的笑容明朗萬分,還有那對總是戳在心尖上的虎牙。
心里的悸動像是海浪,一波接著一波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