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涵抬起眼睛看了看,那頭電話已經掛斷了。
他放下手里的鸚鵡,回到杜山闌身邊坐下,眼睛笑彎了:“杜先生。”
杜山闌熄了手機,“嗯?”
時涵雙手撐住沙發,身子往前傾斜,眼角眉梢笑意依然:“杜先生。”
杜山闌冷了眼角,下頦微微抬高:“說。”
時涵湊到最近,壓低嗓音:“你怎麼突然想到求婚啊?嚇得我當初都不會說話了。”
結果稀里糊涂就戴上了戒指,現在冷靜下來,他會不會太輕率了?
這可是終身大事啊!
杜山闌淺哼,跟他肚里蛔蟲似的:“你不會想反悔吧?”、
時涵故意眨眨眼睛:“可以嗎?”
頓時,杜山闌冷下臉來:“可以啊,你試試。”
時涵不由得笑起來,“好啦好啦,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麼舍得反悔?”他伸出手,往杜山闌身上摸索,“你那只戒指呢?放哪里了?”
既然是求婚的戒指,那肯定不能只有一只吧。
求婚現場記者太多,杜山闌急著帶他脫身,一路趕回家躲好,都沒有時間好好回味這份巨大的驚喜。
直到此刻,時涵還不敢相信,杜山闌會捧著玫瑰朝他跪下,說愛他,要他做夫人。
從早上東窗事發,到瞞著眾人突然承認,再到杜山闌帶著鮮花戒指出現,這一切一切,仿佛做夢。
有句話如是說道,男子對女子最隆重的贊美便是求婚,雖他不是女子,但他得到的,何嘗不是隆重之至的禮贊?
杜山闌眼睛雖冷,卻隱含溺寵的笑意,熬化了的糖拉成絲兒那般,黏黏繞繞,拽著人往蜜罐里跌。他故作冷臉盯了片刻,手指往西服內側的袋子里探區,夾出只黑色絲絨首飾盒。
時涵兩眼放光,等不及地搶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對戒中的另一只。
兩枚戒指,皆按照杜山闌的品味打造,不出意外的簡奢設計,時涵將它輕輕摘出來,抿著笑說:“要我幫你戴上嗎?”
杜山闌朝他伸出手。
地下戀情這幾年,時涵從不敢買什麼情侶性質的東西,一是覺得有些孩子氣,二來也擔心被有心人看見鬧出岔子,現在終于,第一次,他們有了共同的物品。
鉆石戒指,要戴一輩子的那種。
他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杜山闌順勢把他牽在手里,兩只手緊緊相握,兩顆戒指相配相襯,他實在無法忍住拍照紀念的沖動,拍完了卻不敢再砸合格關口亂發,不過他已足夠滿足高興,將手機收了起來,仰起臉夸贊:“太漂亮了,你會一直戴著吧?”
杜山闌說:“當然。”
他們身上還有一個共性,對待真心實意的感情,比誰都謹慎認真,一旦決定開始,便沒有想過退出。
時涵朝他笑:“杜先生,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今天還沒有吻我。”
其實吻過了,不過那時他還在睡覺,不知道,不作數。
杜山闌俯低臉龐,窗外陽光逆著飛過來,淡淡陰影將他壓住壓緊,時涵被迫靠到沙發上,過癮的溫存后,略略將身上的人推開,得到些喘息機會:“哥哥,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呢?”
杜山闌有些沉迷,壓著他不肯放,“你想什麼時候?”
對他來說,無非是早或晚的事情,遲早要正式讓他的希涵成為杜家人。
時涵笑吟吟的,“我想什麼時候就可以什麼時候?”
“嗯,都隨你。”
“那,等我開完演唱會?不對,我還能開演唱會嗎?”
杜山闌說:“放心吧,公開戀情而已,又不是犯事。”
時涵一想,倒也是,平日里楊笠給他灌輸太多謹言慎行的思想,為的是讓他走到最高位,眼下公開了戀情,就算會有影響,也不至于連演唱會都不能開。
時涵的假期就這樣被延長,意外之喜是,求婚視頻一出,找杜山闌采訪的人同意絡繹不絕,兩人都算在各自領域負有盛名,他嫌棄麻煩,不見任何媒體,趁著機會,干脆留在家里辦公,過起了甜蜜二人生活。
躲歸躲,外界消息不能不關注,時涵閑來無事,除了打擾杜山闌,剩下時間全用來刷微博看消息,楊笠早便醒了,休息了半日,親手替他寫了道歉稿,然后沒日沒夜和金主爸爸們解釋,預想中資源大把掉的情況總算沒有出現,不過專輯發行還是延后了,演唱會更是無期。
大約過了整整一周,熱度完全降下來,楊笠給他接了私人專訪,考慮到突然公開戀情可能導致極端粉絲出現,采訪地點安排在了家里,對面團隊帶人過來。
這也是時隔多日,時涵終于見到楊笠。
才進門,楊笠抱著胳膊,朝他白了一眼。
時涵訕訕撓頭,很快調整情緒,對媒體老師露出得體微笑,邀請到客廳坐下,正式開始前,對方友好地和他握手,“希涵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的粉絲,這次真是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太有勇氣了,大家私底下都說,更加喜歡你了。”
幾日來時涵時時關注網上消息,知道有人黑他罵他,但也看到過類似言論,知曉不是無故客套。
他淺淺回笑,“真的麼?”
老師笑得差點把臉融化:“當然真的啦,我可是知道圈里很多人因為害怕公開戀情,最后不歡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