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室黑昏昏一片,兩個人跑得氣喘吁吁,他從小方那里找回手機,因為招待會,手機開著靜音,杜山闌已經給他打了六個電話了。
他連忙回撥,那邊也是亂糟糟的樣子:“哥哥……”、
杜山闌只告訴他一句話:“在公司等我,我來接你回家。”
黑暗里,時涵傻乎乎地咧嘴:“怎麼樣,驚不驚喜?”
杜山闌帶著笑意哼了聲:“這是驚嚇,楊經紀還好嗎?”
時涵鼓起腮幫子,一副做錯事想耍賴的模樣:“她暈了,小趙她們應該在照顧。”
杜山闌說:“給她加點年終獎吧,幸好她沒有心臟病。”
電話不舍地掛斷,講這一陣的時間,小方呼吸平復下來不少,朝他嘆氣:“哥,不愧是哥,這下你可玩大了,接下來不知道要面臨什麼。”
時涵掰起手指頭:“掉粉、掉銷量、掉收視、掉代言……還有什麼?”
小方恨鐵不成鋼:“這些還不夠你傷心的?沒日沒夜工作了多久,才有今天的光景,搞不好……搞不好這一下就掉下去了……”
時涵知道,娛樂圈的一切都是一陣風,一陣風走了,另一陣風頂上,沒人能永遠霸占C位,假使他只有事業,一跤摔倒,他料不到有多痛心,可他不是只有事業,他有杜山闌。
無非是不能同時擁有兩件寶藏,他不貪心,到了非要二選一的關口,他一定選杜山闌。
他從廢品堆里翻出兩只空紙盒,壓平了放到地上,屁股坐上去,同時拍拍旁邊,示意小方:“坐下休息會兒,反正干都干了,不想那麼多。”
小方愁眉苦臉地坐下,突然來了句:“哥你別擔心,笠姐和我們,還是會一直幫你的。
”
時涵淺淺勾唇,“我知道。”
他這小團隊的人,幾乎都是林琪林玦從總部挖來的,大多二十出頭,私底下與他如朋友無二異。
等了快有二十分鐘,好容易安靜下來的外面再次掀起人聲,一片鼎沸中,小方冒險出門查看,片刻后著急忙慌地沖進來:“哥!哥不好了!出、出更大的事了!”
那語氣、那表情,時涵心里一驚,刷地爬起來:“怎麼了?”
小方面如死灰:“杜、杜總他、他、他他他……”
時涵沉下臉色,推開他沖出去。
除了雜物間,吵嚷聲音登時鼎沸起來,時涵遠遠望見門口,擁擠人群比躲進來時更夸張,公司保安不得已退讓到大堂,攢動人影間,幾個人高馬大的黑西裝從外往里疏散,混成一團的娛記們艱難往兩旁讓路,一邊退一邊不要命地把鏡頭舉起來,試圖拍到中間的情況。
時涵緩緩停住,站在距離大門五六米遠的地方。
最后一個擋住視野的攝像讓開了,露出杜山闌高瘦的身形,一絲不茍的黑色禮服,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踩住往前鋪開的紅毯,這一路滾來的紅,卻不及他手里的大把玫瑰。
快門聲響成一片,閃光燈不斷照亮他的臉,第一次拿音樂大獎時,時涵有幸走了人生第一次紅毯,那時齊聚一堂的攝像燈光竟也不如此時刺眼。
杜山闌手握玫瑰,走到臺階下方。
莫名的,時涵眼里泛起淚,他淺笑回應,想要上前,卻沒料到,幾十臺攝像機面前,杜山闌捧著紅玫瑰走上來,朝他單膝跪下。
人群發出驚呼。
時涵震撼愣住。
一只小巧的戒指盒在杜山闌手里打開,被舉高送到面前,杜山闌唇角抿了淡笑:“你要的戒指。
”
時涵小小地捂了下嘴,低聲:“干嘛呢?偷偷給我不就好了!”
杜山闌嗓音冷下去:“那不行,我是來求婚的。”
時涵二度愣住。
杜山闌眼神更冷:“專門訂做的,做好很久了,但一直沒有合適送出的機會,反正早晚要求婚,不如就今天。”
時涵嗓子像被掐住:“求、求婚?我、那我就這樣答應?”
頓時,杜山闌危險瞇起眼:“選擇權在你,你是自由的。”
時涵終于徹底回過神來,他自由嗎?他敢拒絕嗎?他能拒絕嗎?
杜山闌吸了口氣,冷靜下去,認真開口:“希涵,我很愛你,來做我的夫人吧。”
眼里再度泛起熱淚。
他給杜山闌的,永遠都只能算小驚喜。
再張口,他聲音哽咽:“哥哥,我也愛你……”
杜山闌站起來,摘出戒指,輕輕套到他手上。
漫長安靜里,不知道圍觀的哪位喊了一聲:“好啊!恭喜!”
娛記們不知所措地跟著鼓掌,時涵仍呆站著,杜山闌一把拽起他,朝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玫瑰花捧在時涵臂彎里,倉促間掉下鮮紅花瓣,乘著風沿著路翻飛。
才有人反應過來,高呼著追上去,卻被端著紅包喜糖的保鏢攔住,林琪眉開眼笑地招呼:“來來,老師們辛苦了,杜先生請的,人人有份,今天的稿子就勞煩老師們費心了。”
作者有話說:
復活了 讓大家擔心了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bushi
第94章 我愿意
今日各家娛樂新聞的頭條,通通被駱希涵杜山闌霸占,一時間,學校里、公司里、地鐵站、大街上……到處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柳岸華庭外面的主干道,幾十輛媒體車擠在路口,造成短暫的交通擁堵,門衛室連給杜山闌打了三個電話,杜山闌淡淡回復:“實在頂不住,你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