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分鐘的,讓我多抱抱你。”
他整個人騎到杜山闌大腿上,尤其危險的姿勢。
杜山闌靠住床頭,頗為享受地承受著他的體重,眼里卻又生出幾絲不痛快的冷意:“不想去拍戲了?”
時涵朝他癟嘴,“想,也想抱你。”
臥室里只有一盞黯淡橘色的小夜燈,橘黃光芒染亮兩瓣嘴唇,飽滿如新鮮剝出的柚子肉。
放在他腰間的兩只大手緊了緊,杜山闌把頭偏開去,試圖維持理智。
但身上的人不肯讓他順意,伸了手來捧他的臉,讓他重新回頭過去對視:“哥哥,陪我幾分鐘怎麼了?”
杜山闌沒好氣地瞪他,“你說怎麼了?”
他但笑不語,抬住男人略微扎手的下巴,把唇送過去。
在晨間點燃一把火,是很容易的。
不過僅有的十分鐘,所剩無幾。
時涵掙開他的雙手,從堅硬身軀上滑下去,雙腿靈活地抽離被褥,踩到地毯上去。他回頭揮手,“我起床了,你自己再睡會兒,等睡醒了給你消息。”
杜山闌半靠在床頭,修長雙腿大咧咧分開,還保持著抱他的姿勢。
狐貍眼中的眸色極其危險,藏了把萃毒小飛刀似的,隨時隨地要往他發射。
他飛快地笑了笑,“你到時候看看,要不要來接我。”
說完,一溜煙兒跑了。
再不跑,老虎要發威了。
時涵簡單迅速抹了把臉,換上衣服跑下樓,用時剛好十分鐘,沒早到一秒,也沒晚到一秒。
時隔半月,小方終于見到他,又是感動又是激動:“哥,你終于恢復工作了,這幾天笠姐都快愁死了。”
時涵友好地微笑了下,低頭把安全帶扣好,“讓你們擔心了,我正好考了個試,耽擱了幾天。
”
小方由衷高興:“是啊,畢竟還有學業,其實休息這段時間也沒耽誤大事,杜先生都幫你算著呢,生氣歸生氣,真下手還是舍不得的。”
說到杜先生,時涵忍不住竊笑,“總感覺冷戰了幾天,他好像更喜歡我了。”
“那俗話怎麼說來說,小別勝新婚,你過得高興就好,別像駱星遙……說起這個,我聽到小道消息,駱星遙好像出事了。”
有些日子沒聽到駱星遙的名字,時涵竟有些生疏感覺。
臉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下去,他問:“出什麼事了?”
小方:“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聽說他被逮捕了,這要傳出來,一生事業全毀了呀……不過他好像本來也快毀了。”
聽他這麼說,時涵心里有了數,駱星遙的消息曝光出來,大約就這幾天的事了。
他把車窗按下一條縫,入冬的冷風吹到臉上。
小方繼續說:“做這一行,能干干凈凈收場真挺不容易的,他也算惡有惡報,以后再也沒人給哥你擋路了,最近同行里都說,你要做下一個頂流。”
時涵不以為然地笑笑,“這些事情,等發生了再談論吧,‘學霸’的主角選定了嗎?”
“‘學霸’主角?怎麼哥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小方大聲說:“‘學霸’的版權被冬音買下來了!那晚回去之后,方明殊可氣了,揚言絕對不用你,結果制作方換人了,讓他哪里來的回哪去,現在導演還沒定呢,聽笠姐說,很可能會讓周海昌來,他上部劇不是火了嘛,而且聽說他特別給杜總面子,算是半個自己人。”
周海昌的上部劇,時涵仍能記起在里面給駱星遙演替身的種種,因為那部劇,他遇到杜山闌,也認識了許老師。
駱星遙講真蠻厲害的,拍一部火一部,可惜了。
少做感慨,他點頭,“周導演這人,確實能處。”
有缺點,缺得很明顯,但工作能力不差,最主要,就像小方說的,這人特別給杜山闌面子,因此幫過他大忙。
杜山闌其實是個能吃馬屁的人,看順從自己的人總比不順從的順眼一些,不過半路截胡人家版權的事,估計也就冬音財大氣粗。
金錢社會的殘酷畢露無疑。
一路邊開邊聊著,小方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哥,林婉你還記得嗎?”
時涵當然記得。
“她怎麼了?”
“她不是也去面‘執行’的角色嗎?當時走后門拿的機會,面的女一,導演組說看在席女士的份上,可以介紹她進戲劇班,學出師了一定給她個角色。”
時涵差點沒忍住。
小方搖頭,“真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和鄭濛忻搶女主角,她不會真以為是個人就能上位吧?這幾天她安分多了,不過她哥哥林玦,這幾天似乎要走了。”
時涵微微一驚,“走去哪里?”
小方和林琪熟悉,知道許多林家兄妹的消息,難得他愁眉苦臉了一次,嘆氣說:“杜先生應該沒告訴你,他把林玦調去管理曼谷的工廠,這幾日就要赴任。”
高速運轉的冷風擠壓著劈進車窗縫隙,冷冰冰地砍在時涵臉上。
小方說得上了頭,還在搖頭嘆氣,“杜先生這次的脾氣,發的真的很大,你以后可千萬別提席女士那樁子事兒了。”
時涵含住腦袋,垂眼盯著膝蓋。
林玦那樣優秀的人,竟然被調去最前端做那麼辛苦的工作,還是曼谷,異國他鄉,杜山闌這場脾氣,宛如風暴雷霆,他居然得到了原諒和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