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殊:【不急,你先看看劇本,今晚有空嗎,我把劇本給你】
時涵心中警鐘大作。
什麼劇本非要當面給他,而且今晚……
方明殊又說:【有些日子沒見你了,順便一起吃個飯】
終于懂了,原來是要約他吃飯,方導演果然還沒有死了那條心。
時涵陷入糾結,人家主動把主演的機會塞過來了,光明前途的大門為他敞開,只是這進門的門票,他多半支付不起。
他想婉拒,可是一旦拒絕,他將與這部戲徹底失之交臂。
現在究竟不比以前了,以前被駱星遙往死里壓著,有機會也要不了,遇到這種事情想拒絕就拒絕,最差吃些皮肉苦頭,反正只有爛命一條,而現在,倘若他斗膽輕率拒絕掉方明殊,楊笠會失望,他會后悔。
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他回復:【當然,是該好好請方導吃頓飯,我先去錄歌,下班聯系你】
方明殊十分滿意,給他發了個OK的表情。
時涵長長呼出一口氣,轉頭叫小方:“幫我在櫻華訂個座,晚上請方明殊吃飯。”
小方睜大眼睛,“請方導吃飯?哥,你認識方導?”
時涵淡然點頭,“以前陪駱星遙去拍戲認識的,他說會把劇本給我。”
“把劇本給你?”小方繼續睜大眼睛,“這是要給你演的意思啊,方導名氣不算低,平時很難講上話,還以為得拜托杜先生出馬才能搞定,哥你真強!”
時涵微不可見地苦笑了下,起身來,“杜先生最近心情不好,能自己解決的事先不麻煩他了,我去忙了,別忘了訂座。”
小方忙不迭應下。
這一整天,時涵在忙碌中度過。
城市另一方的靶場,杜山闌把手中的半自動瓦爾特丟給侍者,大步朝臨時搭起的遮陽傘走來,西斜的陽光染亮半邊黑發,他抬高手肘,摘掉了頭上的隔音耳罩。
遮陽傘下簡單擺放了桌椅,桌上有喝過的香檳,桌邊坐著五十來歲的男人,身后立著服務生、助理和保鏢。
見他回來,男人笑呵呵道:“槍法還是那麼好啊,山闌。”
杜山闌眉間仍有冷意,略頷著首坐下,侍者連忙過來倒酒。
他不理人,男人倒也沒生氣,見怪不怪地笑起來,回頭跟身后的人說:“你們看他,跟我這裝了一下午的帥了,我又不是小姑娘,可不吃他這套。”
大家配合地笑起來,氣氛一片融洽。
杜山闌卻只端起酒,仰起杯子喝盡了,壓著不耐說:“祁叔叔,不要開我的玩笑了。”
祁慈英安逸地靠在椅子里,面相如同姓名,五官還能辨別年輕時的英俊,眉目之間又有歲月沉淀出來的慈悲與和善。他呵呵笑著:“這不瞧你喪著臉一下午了,想逗你開心,聽林玦說,家里的事也解決了,還有什麼讓你不高興的?”
杜山闌稍稍收起冷臉,“祁叔叔,我沒有不高興。”
祁慈英抬高眼皮,在天庭擠出三道皺紋,“是是,你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啊,真該去找個小姑娘,不能一心只裝著事業,快三十了,該成家了,用不用叔叔給你介紹幾個?”
早些年杜瀚約還在時,與這位祁叔叔關系最好,兩家都是世代經商,互相合作往來不少,杜山闌頭上雖還有幾位叔伯,但大多與當年的事有所牽涉,如今淪為他握在手里的棋子而已,唯有祁慈英,還敢用這般語氣同他講講話。
杜山闌忍了幾秒,捏緊杯子,“叔,我有男朋友。”
祁慈英震驚。
老一輩人和現在不同,骨子里默認男人就該找女人,他艱難接受了性取向的事實,然后欣慰起來:“那還是有點長進嘛,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誰啊,是不是照秋?”
杜山闌撇開視線,“不是,我好久沒見著他了。”
祁慈英迷惑:“那是誰,總不可能是我家煙年吧?”
“更不是。”杜山闌放下杯子,“您就別猜了,機會合適會介紹您認識的,時候不早了,去吃飯吧。”
祁慈英笑呵呵地說:“是該去吃飯了,哎,正好要去吃飯,把你男朋友叫來,一起去。”
杜山闌正在起身,沉著的臉輕微一頓。
似乎看出他的猶豫,祁慈英對他指了幾下,打趣道:“怎麼啦,舍不得帶出來見人?”
“不是,您誤會了。”杜山闌冷幽地說,“他工作忙,有機會再說。”
祁慈英怪異地皺皺眉,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一行人動身,朝櫻華飯店駛去。
到達時,正式飯店最熱鬧的時候。
時涵對這家飯店可謂熟悉,這里的兼職生待遇讓他撐過了一段艱難時光,如今再來,他終于是座上貴賓。
方明殊早到了,人在車里,看樣子是要他去接。
時涵清楚自己的咖位,飯都請人吃了,這點禮貌態度不至于拿不出,親自下車過去,到車窗前禮貌地微笑:“方導,好久不見。”
車玻璃降落,露出略顯邋遢的大叔臉,“哎呀,這麼客氣,大明星親自來接我。”
時涵不動聲色地抿著笑,“應該的,我訂好座了,直接上去吧。”
方明殊十分受用,對他贊不絕口。
時涵配合地聽著,沒有把一句當真。
兩人前腳剛進飯店大門,杜山闌的車開了進來。
飯店內燈火通明,一路上有服務員問好,有人認出來時涵,眼睛激動地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