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闌發了狠勁兒,掐得他皺眉齜牙,“說話,為什麼不說話?”
時涵眼眶滾出一顆淚,用了多大功夫,才讓語氣保持溫和:“不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嗎?我本來就是你養的情人,訂婚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不碰我也不想見我,你根本不用讓自己這麼為難,我也不想害你為難,更不想害你和林玦吵架,丟掉爸爸留下的重要的資產!”
杜山闌心口猛地一痛。
他死死抓住時涵,逼人的魄力頭一次以這樣的動機爆發出來。
他不斷往前壓倒,把時涵摁到墻上。
墻上有吊燈的開關,被撞得啪一聲熄滅。
時涵睜大眼睛,一片黑暗里,他的下巴被死死鉗住,滾燙而粗暴的吻強硬覆上。
“唔——”他雙手去推,杜山闌的身體紋絲不動,好似一塊烙鐵,要在他身體最深處燙下占有的烙痕。
時涵推不開他,單薄的T恤從背后掀起,皮膚碰到了冰冷墻面。
他顫巍巍一抖,雙手緊緊揪住杜山闌身上的襯衣,名貴面料揪出深深褶皺。
杜山闌的聲音壓在他頭頂:“是我想錯了,希涵,我等不到你畢業了!”
炙熱的撫摸從后背往下,時涵緊閉眼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他順著墻面滑下去,坐到滿地凌亂的衣物上。
杜山闌竟然還有理智在這種關頭停下,他把人抱起來,摸著黑暗上樓,狠狠摔到床上。
時涵在床墊上彈了彈,滾燙的黑夜里,他聽到皮帶扣子解開的聲音。
很快,滾燙的身體壓了上來,燙得他想尖叫,杜山闌捉著他的手腕,滾燙鼻息往耳朵里噴。
杜山闌貼著他耳邊低吼:“駱希涵,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從不養情人!”
時涵忍無可忍地哼叫了聲,眼淚從眼角滾落下去。
有雙手捧住他的臉,在暴怒的動作中顯出珍貴的溫柔,溫柔地替他擦掉眼淚。
杜山闌再次問:“你喜歡我嗎?”
眼中的淚再也止不住了,時涵往前伸手,摟住他堅硬的腰身,“喜、喜歡……喜歡杜先生……喜歡哥哥……”
杜山闌稀有地停了下來,把他壓進懷里。
起皺的床單上,他們十指相扣。
時涵在他胸口低聲哭泣。
所有悲傷和委屈在這一刻傾瀉,來自外界的,不懷好意的評判,恨不得他死的眼光,還有來自自己的,扭曲壓抑的心意,失魂落魄的愛慕……
杜山闌深沉親吻他的頭發,“以前勾引人的本事都去哪里了?跟個小妖精一樣。”
時涵抽噎著說:“你喜歡那樣啊……”
杜山闌輕撫他的腦袋,“我喜歡你開心的樣子,而不是壓抑自己。”
時涵抬頭,淚津津的:“真的不管林玦也沒關系嗎?他都氣到叫你大名了……”
“讓他罵,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唱好歌演好戲,然后相信我,知道嗎?”
時涵想起很久遠的一句話。
你只要相信他就行了……
他擦擦淚,乖乖點頭:“嗯,知道了,這次一定。”
第63章 喜歡你
時涵是被低沉的講話聲吵醒的。
在睡夢中聽到,朦朦朧朧,不是很清楚,似乎在交代安排什麼事情。
憑著本能,他動了動身體,講話聲更加地小下去。
他睜開眼,還在床上,杜山闌的懷里。
杜山闌把手機靠在耳邊,正在講電話。他停住講話,朝時涵看來:“把你吵醒了?”
困擾神經的覺意一晃散了,時涵愣愣望著他,以為在夢里。
第一次,暖洋洋地躺在他懷里醒來,腦袋枕的是他臂膀,鼻尖嗅到稍微一仰頭就能親到他的下巴。
被子底下,兩個人都是光的,昨晚什麼睡著的,完全沒有印象,到后面他很昏沉,昏沉著,如做半真半假的春夢,就著夢里春光,安逸地睡過去了。
杜山闌拿手臂緊了緊他,提醒:“還沒醒呢?”
時涵這才回神,臉頰微微發紅,“沒,我生物鐘,自然醒。”
電話那頭似乎一直等著,杜山闌暫且擱下他,冷冷回話說:“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誰有反對意見,讓他親自來我面前!”
因清醒著,又離得近,時涵聽到電話那頭的回應,很耳熟,原來是林琪。
想起昨晚發生的種種,他猛地提起心來,“又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因為昨天……”
“不是。”杜山闌淡淡打斷,“起床,帶你去玩。”
時涵驚訝:“帶我出去玩?可你不是很忙?今天也不是周末……”
杜山闌松開他,掀了被子起身,“我今天想休假,上回說請你吃飯,一直沒能實踐,你想去哪兒玩?跟我說。”
天大的驚喜降臨了。
時涵連忙爬起來,開心從眼角流露,掩藏不住的雀躍,“你還記得啊!”
杜山闌背后對他,抓來睡衣披在身上,“我一直記得,只是中間太多事情,有過猶豫不決,無法拿主意的時候。”
時涵笑容淡下去些,“是那天晚上嗎?”
杜山闌回轉身體,不給任何征兆地伸手過來,把他從被子里抱起來。時涵光溜溜的,嚇得驚呼,手忙腳亂間,揪住他胸口散開的衣服。
“是,我坐在家里想了很久,你來的時候,還沒有作出決定。”
所以才不想見他,隔著那扇門對話,門內才是冰火兩重天的煎熬——一面是公心,一面是私心,兩兩皆無法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