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杜山闌毫無預兆轉回身來,大手鉗住他的手腕,給他拉進懷里,緊隨著往前一推,牢牢抵在穿衣鏡上。
襯衣領帶撒飛出去,軟趴趴地匍到毯子上。
時涵急促地吸了口氣,面前男人的臉上比任何時涵陰沉駭人。
他小心翼翼開口:“杜先生,今天不是要加班嗎?早上九點高管會——”
杜山闌目光強勢,絲毫不松口地咬住他,“誰告訴你的?”
時涵別開眼神,“你自己的說的,你忘了?”
杜山闌松開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強行扳正回來,逼他和自己對視:
“我沒記得我說過,再跟我撒謊,我讓林琪不理你了。”
丁點小心思,怎麼可能隱瞞過他?
時涵敢跟他鬧,那是恃寵而驕,骨子里把他當最重要的人,怎麼可能不敬他怕他?這會被逮住,三兩句話見勢頭不對,眼神立馬軟了,朝他裝可憐:
“哥哥,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先去加班吧。”
杜山闌眼睛不動,眸子深處好似長出審判制裁的刀劍,看得他雙腿發軟。
他徹底慫了,巴著眼睛求饒:“哥哥,我錯了嘛。”
這回,杜山闌沒有吃他這套。
自相見開始,他就是一只擅于誘食的妖精,有意無意接近杜山闌身邊,千方百計在封禁欲望的心頭撩撥試火,如今火勢終于失控了,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他被吻到酸軟,鏡子里映出流淌的云彩煙霞。
杜山闌終究遲到了。
這是他有條不紊的人生里,第一次遲到。
時涵在家里睡到下午,醒了也沒什麼精神,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直到被楊笠的電話吵醒。
楊笠問:“不是說好來公司錄歌的嗎?人又去哪兒了?”
時涵一骨碌爬起來,被子從后背滑落,露出兩片精巧的蝴蝶骨,上頭布滿深深淺淺的痕跡,猶如鈞窯底子上胡亂暈開的鉛朱紅。
他忙不迭道歉,嗓音微微地沙啞:“抱歉,我現在就過來!”
楊笠卻問:“嗓子怎麼了?感冒了?”
兩團紅云浮上時涵的臉頰。他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昨晚有點著涼,不是很嚴重,喝口水就沒事了。”
楊笠無奈嘆氣,“還喝口水,知道自己的音色有多重要嗎?啞一丁點都不行!反正也晚了,你不用過來了,好好養一晚上,明早看狀態再說!”
時涵羞愧地說好。
其實真不嚴重,真是喝口水能恢復的程度,楊笠太精益求精了。
“還有,新起之聲那邊談好了,明天繼續回去錄制,駱星遙也會去,你做下準備。”
時涵訝異眨眼,“他還能繼續拍?怎麼可能?這都不封殺?”
楊笠:“我也很驚訝,看來他的后臺比我想象中還要硬,好好養病,明天有得忙。”
時涵慢慢放下手機,天靈蓋兒徹底清明。
不應該的,當時給駱星遙的致命一擊,可是杜山闌讓林玦辦的——時涵突然僵住。
林玦,不會吧?
作者有話說:
想了一種很穩的寫法,應該不會鎖了
前面兩章都改了 鎖章暫時看不了 為了劇情連貫 我來描述一下 前頭兩章都沒有do了 所以涵涵搞了這出
第57章 玩脫了(已修)
公司給時涵配了保姆車和助理,助理姓方,稱作小方。
雖說簽約藝人一般都有這些配置,但時涵還是有些受寵若驚。
理論上,他還沒有正式出道,工作少得可憐,唯一錄制綜藝的杜地方近得可以步行到達,而且他的經紀公司不是專為他一人服務,顯得對他照顧過頭。
楊笠理所當然地說:“好歹你也是杜老板的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時涵搖頭,他覺得這意味著性生活不平衡。
“杜老板從來沒有把誰留在身邊過,他愿意給你撐腰,商圈里的老板也只敢把你當回事,你看他平時多威風,你也學著點。”
時涵受教地點頭,心想,威風還能是可以學過來的嗎?
他與杜山闌的差距,他深有自知之明,架子可以學,頂多算狐假虎威,他想要的,不是一股假威風。
開去電視臺的路上,他習慣性地打開微博刷一遍消息,陌生人私信依舊99+,卻不再一水兒的咒罵,更多是道歉。
有趣的是,駱星遙的粉絲會集體組織起來,籌款買了一只兩米高的熊,向他表達真誠的歉意,希望他能原諒駱星遙。
時涵扯扯嘴角,抬頭問:“所以,熊收到了嗎?”
“暫時還沒。”楊笠說,“估摸著會寄到公司,你要收嗎?”
時涵說:“我能不收嗎?”
駱星遙對他做過的事,遠非常人所能感同身受,他忍了整整十三年,終于可以出口惡氣而已,他要如何高尚,才能做到原諒?
“不想收的話,到時拒收讓快遞公司原路退回就好了,一般這樣的禮物最好也別收,以前發生過很多不好的案例,甚至有私生把自己藏在里面的。”
時涵點頭,眼神飄向車窗外,倏地傷感。
車子正在路過中心商業街的地標大樓,懸掛大樓外墻的駱星遙的巨幅廣告海報不知什麼時候已被撤下,留下光禿禿的墻面。
他對駱星遙抱有希望,至少七年,眼下已然連灰都不剩了。
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哥哥是個好人,互相幫襯互相扶持,現實已將殘酷的答案擺在眼前,他沒有那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