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呢。”時涵抓起香煙,揮手道別,“不讓他知道就好了。”
揣著香煙回到宿舍,左梓樂不見蹤影,張也倒是回來了,敞著房間門在打游戲。
聽到動靜,他扔下鼠標鍵盤沖了出來:“時涵!幾天不見,你成網紅了!你居然是駱星遙的親弟弟,怎麼之前不告訴我們!”
時涵冷淡地路過,拿出鑰匙開自己的門。
張也吃了記閉門羹,撓著后腦跟過來,“以前不好意思啦,我也不是故意幫著周航宇欺負你的,以后換我給你拿外賣拿快遞還不行嗎?”
門鎖開了,時涵禮貌地微笑了下,準備進門。
張也拉住他,“你別急著走啊,我真替你拿了一個快遞,你等等!”
沒多久,張也從自己房間拿出一只快遞盒子。
“輕飄飄的,包這麼大,你買什麼了?”
時涵臉色微微變化。
他一把抓過來,飛快掃過封口處的快遞單子,見到物品信息已被賣家隱藏,高懸的心才落下。
讓同學知道他買性感兔兔制服,他會害羞的。
他簡單地說了句謝謝,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暫且沒心情拆開包裹,他把房間窗戶打開,隨手拍了拍飄窗坐墊的灰,蹬掉鞋子坐上去,給自己點上了煙。
剛吸兩口,房門響了,砰砰砰的。
他耐著性子回話:“誰?”
門外傳來左梓樂的沉悶的聲音:“我。”
時涵愣了愣,扯開聲音說:“你直接進來吧。”
他的房間算不上特別整潔,只是東西少,看著并不亂,左梓樂是頭一回進來。
他如進女孩房間一樣,頗為拘束地站到跟前,也不坐,拿目光把時涵打量一遍,最后落在他手指夾的煙。
“怎麼又抽上了?”
時涵奇怪,“我也沒說要戒啊。”
左梓樂沉著臉猶疑,半晌繼續開口:“你和我表舅舅……”
空氣莫名變得安靜,時涵含著一口煙忘記吞。
他佯裝淡然:“我和你表舅舅?”
左梓樂把腦袋埋了下去,瞅著地板說:“你和我表舅舅,怎麼認識的?”
“咳——”時涵尬笑著吐掉煙霧,“你說什麼呢?我是什麼人,憑什麼能和你表舅舅認識?”
左梓樂是個喜歡直來直去的人,根本不跟他含糊,直截了當地講明:“你不用掩飾,我早就看出來了,上回我們打架,他就是來給你出氣的,他跟這學校的校長老師熟悉得很,就是知道你被欺負了才來的,還有昨晚,很明顯你是去找他的。”
時涵擦了擦筆尖,把身子坐正,煙也丟掉了。他尷尬地摸了摸唇角的小痣,“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怎麼興師問罪?”左梓樂滿臉認真的憂愁,“我是來提醒你的,你還是離他遠點吧,不然席茵苒一定不會放過你。”
時涵短暫地沉吟,同樣認真地說:“她今天已經搞過我了,沒敢下真手而已。”
左梓樂皺眉,“那你還這麼淡定?”
“不淡定能怎樣?總不能收拾東西逃難去吧,我還要上學還要工作。”
時涵總算明白了,杜山闌何以能信口說出“讓梓樂保護你”這種話,在他見過的所有同齡人中,左梓樂算是智商最在線的那位。
他稍作思忖,將今日的驚險遭遇講訴出來,左梓樂皺起的眉頭就沒舒展過,最后斬釘截鐵地道:“表舅舅為了你,放棄了兩千億的資產。”
時涵張大嘴巴,干笑道:“你們杜家那麼有錢嗎?”
左梓樂說:“而且是資產不是現金,當年席茵苒順位繼承了杜家的一切,這兩千億是單獨歸在她名下的,后來被她轉移到海外,直到入獄都沒能找回來,應該是林謙榮的手筆,她自己沒這個本事。”
再次提起這個名字,時涵無法忍地問:“林謙榮到底是誰?”
“你認識林琪吧?林謙榮是他爸爸,上任杜總的助理,席茵苒的出軌對象,當年那起謀殺案的主謀,已經執行死刑了。”
時涵滿心生涼。
原來那對母子都不想再提及的往事,是這樣不堪入目。
所以當年,杜山闌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認識了他。
左梓樂繼續說:“反正你最好別再打我表舅舅的主意,就算你不怕讓自己陷入危險,你們兩個也不會有未來的,不如早點分手,雙方都少痛苦一點。”
時涵凝視他的眼睛:“為什麼不會有未來?你這麼確定?”
左梓樂悶悶地轉身,留下最后一句話:“因為是席茵苒讓我跟你說的,她是表舅舅的親生母親。”
他走了。
時涵徹底懂了那條短信的意思。
瘋女人果然把怨氣撒到了他的頭上!
他點開杜山闌的微信,最新一條是杜山闌問他到宿舍沒,因為心情不好,他賭氣沒有回復。
他快速地敲下一行字,點擊發送:
“杜先生,一個人睡覺冷不冷啊?”
隔了半分鐘,杜山闌回了他三個字:“別鬧了。”
時涵狠狠地關掉手機,徹底生氣了。
好好整理一下近期發生的事情,他才冷不丁地發現,要不是杜山闌喝醉酒把他睡了,他早就從杜山闌身邊滾蛋了!
對,他盡量設身處地,盡量站到杜山闌的立場,曾經當弟弟當兒子照顧過的小孩,被他喝醉酒給睡了,再怎麼糟心后悔,按照杜山闌的性格,一定會負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