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睛,“嗯,我知道了。”
杜山闌疲憊地伸出手,在他頭頂揉戳。
“乖。”
杜山闌短暫地睡著了。
時涵不忍心吵醒他,憋著一肚子擔憂和疑問,老覺得席茵苒還在外面瞪他,可車子已經開出禾幾島了,窗外只有沉寂的夜景。
他給手機開了機,一開機,十幾二十個未接來電跳出來,大部分是杜山闌打的,剩下小部分是楊笠。
他連忙給楊笠回微信,在他陷入“綁架”的幾小時里,許照秋親自發了一則微博,把緋聞里那些假照片的原圖一張不少地貼了出來,配文說:“太多了,找的時間有點長,希望某些營銷號好自為之,下次再拿我蹭流量,我一個不差送進局子。”
這算是好消息,熱搜依然掛著駱星遙的大名,眾口討伐中,駱星遙竟然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時涵不由納悶,駱星遙可不是悶聲認栽的性格,他在干什麼?
手機屏幕亮了,進來一條陌生號碼的消息。
時涵滑動點開,簡簡單單的兩行字,卻讓他一眼認出,是席茵苒發來的。
他的眼睛像被屏幕吸住,久久無法挪開。
突然,車子在減速帶上震了一下,杜山闌醒了。
他慌忙按滅屏幕,抬起頭來,“你醒了?”
杜山闌攏著眉頭,問前排司機:“到哪兒了?”
司機恭敬地回答:“快進市區了,先送時涵少爺回學校嗎?”
杜山闌頷首,“嗯。”
聽到,時涵暫時把短信的事拋去腦后:“又送我回學校?你不怕我又被綁架?”
也就淺短地休息了一陣子而已,杜山闌精神恢復不少,“不回學校你回哪里?她暫時不會有什麼動作了,再說,梓樂會保護你。
”
“他又不是保鏢,干嘛保護我?”時涵徹底急了,“你是不是還要忙別的事情?不會又突然失聯吧!”
杜山闌冷了視線,“上回是聽了林玦的鬼話,這次我誰都不會信任了。”
時涵很想問,你到底想做什麼,被全部隱瞞的滋味,就像外面戰火紛飛,他一個人躲在家里吃糖果。
他靜靜思索了片刻,壓住心里的不安,又在唇畔挑出笑來,“那就好,那你暫時應該可以陪我了吧?”
杜山闌挑眉,“我會陪你,但同居的事情暫時沒有商量,你才幾歲!”
冷不丁的,時涵卡得說不出話。
他怎麼一下子把他心里的小九九全翻出來了!
他干笑,“說什麼呢?誰想跟你同居,搞得好像我很喜歡被你操一樣。”
杜山闌冷嗖嗖瞪過來,“不要說這些粗魯的詞。”
時涵不甘地抿嘴。
別人家的金主爸爸動不動讓人下不來床,他這位神了,他是給自己找了位真爸爸吧。
他扭頭盯車窗,耳根子發燙。
該怎麼形容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如果沒有席茵苒,或者他早出生那麼幾年,他們現在至少不用這麼別扭。
學校到了,杜山闌提醒他拿好東西,然后想來親他。
他側頭避開了,眼仁斜在眼角,“不給親!我才幾歲!”
時涵不開手邊的車門,氣洶洶地從他腿上爬過去,往另一邊下車。落到地上,淺淺微笑著砸攏車門,昂貴的賓利,頭一回被人這麼粗魯對待。
杜山闌微不可見地瞇眼,眼底隱隱無奈。
老陳忍俊不禁地笑起來,“夫人以前也會這麼和先生鬧呢。”
杜山闌默然目送窗外的身影遠去,又往煙盒里尋找寄托,只倒出來幾粒煙絲。
他把煙盒揉緊,用勁狠到手背暴起青筋。
“別再提夫人了,從今天開始。”
作者有話說:
感謝南曦寶寶打賞的魚糧,打賞可能會看漏,注意到我都會補,可以在評論區提醒
第53章 情人的本分
臨近關閉校門的時間,學校門口的人不多,也不算少,像搬完食物后落單的那幾只工蟻,東一粒,西一粒,慢吞吞挪走。
時涵步伐飛快地走進校門,身形融入昏暗紛雜的樹影,俏皮可愛鬧脾氣的姿態徹底卸了下去。
疲憊,無力,還有從肩胛骨傳來的隱隱刺痛。
從二樓窗戶跳下去,再怎麼用技巧保護自己,畢竟是二樓,畢竟七八米高度,毫發無損不可能的。
但要他緊張疼惜自己也是不可能的,只要不影響行動,一概選擇忽視。
他重新翻出席茵苒那條短信,從頭到尾再讀了一遍。
并非長篇大論的威脅,只有言簡意賅的七個字:做好情人的本分。
誠然,他和杜山闌到現在,無非睡過一覺的關系,情人這個詞,沒有用錯。
陰謀被他攪亂,那個女人必然把怨氣一股腦撒到他的頭上,笑他是個沒名沒份的情人,借此撒撒怨氣,也算說得過去,只是他總感覺話里另有深意。
站在母親的立場來說,這句話至少否認了他站在杜山闌身邊的資格。
情人的隱義是,上不得臺面。
時涵冷冷地關掉手機,折回校門外,到經常光顧的便利店買了一包煙。
校門外不止一家便利店,他每回都來這家,老板對他印象尤其深刻,笑融融地打招呼:“好久沒見你過來了,還以為戒啦!”
時涵淡淡地掃完付款碼,淺笑說:“男朋友不讓抽。”
老板訝異地打趣:“那你還買,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