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動爆發出來的話,就像那天晚上,完全不管不顧,幾乎把人弄壞。
就是因為他沖動起來太具備破壞性,他才需要理智。
眼底瞬秒之間的變化,卻被時涵注意到。
他乖乖讓杜山闌捏著,身子前傾貼近,“哥哥,現在這里沒有人。”
杜山闌定定地說:“然后嗯?”
時涵沉默,“沒有然后……”
杜山闌怎麼是個直男!
然而,腦袋里才剛冒出這樣的想法,杜山闌在他頭頂溫柔地撫過,“忘記我之前的話了?忙完你的工作再說,現在快點收拾東西,走了。”
時涵愣愣地望著他,半晌不動。
杜山闌沉聲問:“怎麼了?”
他埋下腦袋,把杜山闌的手抓回來,放到自己頭頂,“哥哥,再摸一下。”
唯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變得又軟又糯,好像一把柔軟的小刷子,伸進杜山闌心臟最隱秘的地方,澀澀地撓了一下。
沖動又來了,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沖動,恨不得立刻當場把他撲倒,從頭到腳通通狠狠啃掉。
想起他滿背的淤痕,杜山闌極力控住力道,修長手指在他發間輕柔地穿插。
摸夠了,他松開手,也松了口氣:“快點走了。”
說話的嗓音,已然喑啞下去。
時涵聽話地收拾好東西,抓著背包從椅子起來,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小時候也喜歡這樣跟他屁股后面,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走到樓下,他突然記起問,“對了,你私底下認識趙琦琦嗎?”
杜山闌答得干脆:“不認識。”
時涵頓時開心起來。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杜山闌怎麼可能記得初中同學,那這就說明,趙琦琦是真心認可他。
周雪安也太可憐了,嫉妒使人智力下降啊。
杜山闌的車子就停在樓下,爬上車,時涵看到后座放著一只白色紙袋,正面印著某手機廠商的標識。
他提起來打開,里面是一部新手機。
他扭頭,“不會是送給我的吧?”
杜山闌坐在身旁,沉穩地點頭,“嗯,電話卡換好了,數據也幫你導過來了。”
時涵當然高興,高興完了,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不對,你怎麼會有電話卡和數據——我的手機根本沒丟,被你藏起來了!”
杜山闌偏轉開視線,說話的氣勢弱下去許多,“你也該換了。”
時涵扔下手機袋子,伸開手臂摟住他的脖子,猝不及防在他側臉親了一下。
“哥哥,我好開心啊!”
杜山闌驚訝了一瞬。
一部手機而已,他委實沒想過能把孩子高興成這樣。
他側頭凝視近在咫尺的臉,其實稱不上干凈,臉頰還有些許沒卸干凈的粉底,但從內而外自然泛著粉紅,眼瞳如夜空中的星。
他沉沉地說:“希涵。”
“嗯?”
“……再親一下。”
時涵忘記繼續眨眼睛。
他勾緊杜山闌的脖子,貼上去,緩慢細膩地印下一吻。
然后更加緩慢地松開,停在相距不超過十公分的位置,“夠了嗎?”
杜山闌的眼神就像坍塌掉的黑色堡壘。
他抓住時涵的肩膀,另一只手扶住后腦,終于還是撬開了最想要的唇。
他用力的動作,纏繞香煙味的滾燙的氣息,全部都是夏季暴風、山間野火,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足以卷走他的身體、燒透他的靈魂。
時涵控制不住地嗚了一聲,身子滑落,被他壓到汽車后座上。
他們的鼻尖抵在一起。
前排駕駛位的司機再也按捺不住,干咳兩聲:“杜先生,我下去等您。”
杜山闌抬起頭,眼底迅速封上寒冰。
“不用。”他的理智突然回歸,他把時涵拉起來,“走吧,先送他回學校。”
時涵還沒有平復,微微.喘.著問道:“我們不回家嗎?”
“我今晚有事,你乖乖回學校,不要因為參加綜藝就忘記學業!”
時涵擺出委屈臉,“你怎麼又兇我?”
杜山闌冷著眉眼,“聽話。”
不容商量的口氣。
時涵只好乖乖坐好,不想說話了。
從電視臺過去學校得開好一陣子,時涵不想講話,拿起手機刷微博。中午休息時楊笠告訴他,許照秋已經發微博澄清了,說只是碰巧撞見他暈倒,沒有多想送去醫院而已,粉絲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不立馬送去醫院,難道要見死不救麼?
于是輿論的風向已完全變了,四處在談論許照秋人品好,甚至翻出了以前他在片場為群演鳴不平的陳年舊事,夸贊之辭一片。
時涵不由得感慨,許老師的公關團隊果然強大,特意讓事情發酵一夜,就是為了此時的全網夸吧。
這件事的熱度也隨之淡下去,他繼續刷,刷到《新起之聲》剛剛發布的預告視頻,他在里面有大約三十秒的鏡頭,自我介紹剪了一句話,舞臺鏡頭也是一閃而過。
視頻底下只有寥寥幾人關注到他,大部分在刷駱星遙,一看就是有組織有紀律的粉絲團體。
當紅頂流果然名不虛傳。
吃完網絡上的瓜,車子接近校門口了,杜山闌冷淡張口:“去吧。”
時涵抓起東西,斜著眼睛說:“我真去了?”
杜山闌看向他,似乎無奈,“嗯。”
他不甘心,“我真的去了!想親我親不到了哦!”
杜山闌:“……嗯。”
時涵打開車門,作勢要下去,“最后一次機會,你還可以挽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