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迷吃瓜,沒有注意到杜山闌的眼神落了上來,像余熱未收的紙燼,一遇著風,起死回生般復燃。
他忽然回頭,“我能用你的賬號發評論嗎?”
杜山闌不動聲色地頷首,“你發。”
時涵歡快地當起駱星遙黑粉,沉迷其中。
出于習慣,他點開相冊,想貼懟人的表情包,然后當場愣住。
他才反應過來這是杜山闌的手機。
杜山闌的手機相冊,干凈得幾乎沒有內容,顯得那幾張照片異常顯眼,尤其兩張兔耳娘的對鏡自拍。
當時為了足夠誘惑,他把練舞蹈的功夫發揮出來,腰臀腿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
耳根已經在燙了。
他記得他還挺失落的,這樣都沒把杜山闌勾到手,甚至懷疑了一下自己的魅力,沒想到——
他悄悄回頭,杜山闌坐在沙發那頭,出神地想著什麼,視線并不在這邊,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時涵此時的心情好比妻子發現丈夫留著初戀的信物,而那個初戀正是她自己。
杜山闌表面那麼正經,背地里卻偷偷保存他的性感照片,男人果然全是一副德行!
他裝作什麼都沒看到,關掉手機還回去,“我想睡覺了。”
杜山闌冷峻地點頭,“上去睡吧,客房收拾好了。”
“你呢?”
“我坐一會兒。”
“我不是問這個。”時涵四肢并用地爬過去,“哥哥,你不和我一起睡嗎?”
睡衣領口向下垮塌,里面一覽無余,無論是遺留下的痕跡,還是天然尤物的肉體。
杜山闌板起臉,似乎想訓他,最終什麼也沒說。
時涵笑得愈發動人,現在他可徹徹底底摸清了,杜山闌想生氣,就說明勾引到了。
他繼續喊:“哥哥,你怎麼不說話?昨晚不是還要得很厲害嘛?”
這副口氣,剛學會的。
杜山闌索性站了起來,冷眼道:“今晚收留你,明早帶著你的鳥回宿舍。”
時涵鼓起嘴,“怎麼成我的鳥了?我又沒讓你買!”
杜山闌沉默。
籠子里的小鸚鵡好像能聽懂,唧唧叫了兩聲。
可能骨子里習慣了順從他的威嚴,見他不說話,時涵弱弱地補充:“學校宿舍不讓養。”
杜山闌眉頭無奈地舒展開,“昨晚我喝多了,以后不會再那樣對你。”
冷不丁的,時涵張大嘴,“什麼意思?你不會還想不要我吧?那我們算什麼?1夜情?”
杜山闌剛舒開不久的眉頭再次攏了回去,“我的意思是,不會再那麼無度。”
愣了幾秒,時涵反應過來后,臉頰又燙了。
“那你不跟我一起睡?做一次又沒關系……”
杜山闌越來越無奈,“我是沒關系,你明早還要去錄節目。”
在他面前,時涵典型的“欺軟怕硬”,他的態度一軟,立馬就敢硬了。
“不要!就是要一起睡!”他夠到杜山闌的脖子,勾著貼了上去,“哥哥,就一次嘛……”
“……”杜山闌動用十層忍功,才沒有把他推開或撲倒。
他順勢摟住時涵的腰,低頭在嘟囔著撒嬌的粉唇上吻了一下,就像曾經耐著性子哄小哭包一樣。
“聽話,自己去睡,好不好?”
時涵被吻得猝不及防,有場華麗的泡泡雨在頭頂炸開。
原來他的骨頭里也有慣性,杜山闌的吻,從那時到這時,一直有奇效。
他埋下頭,半晌,才憋出一句:“好……”
作者有話說:
感謝SerenaG寶寶投喂的貓薄荷~
第41章 不肯放過
時涵乖乖在客房睡了一晚。
在杜山闌這里,他總能睡得安心,唯一美中不足是,他夢到了媽媽。
大約因為和杜山闌相認,被刻意遺忘和埋藏的過往終于逮著機會冒出來,一股腦涌入夢境。
后來,他從父親那里聽說,把他丟在駱家大門口后,時薰從大橋上跳了下去,足足一周之后,尸體才被漁民發現。
她在人生這條路上迷失了,沒有人去拉她,所以永遠地離開了。
母親的一生,除了凄慘可憐再無可探尋的東西,時涵唯一學到不要輕易迷信愛情。
他想到杜山闌,然后醒了過來。
發燒徹底好了,沒有引起并發癥,嗓子也恢復到最佳狀態,不會影響工作發揮。
他滿足地伸了個懶腰,起床穿衣服。
收拾好自己下樓時,杜山闌坐在落地窗邊的單人沙發,拿著平板專致地閱讀文件。
雨后放晴,窗外江面盛滿日出的金光,晨間的陽光最為柔和,灑在杜山闌的側臉和頭發,散出一層白色的淺暈。
和難看透真心的許照秋不同,杜山闌一副拒人千里外的氣場,卻也不屑偽裝和虛假,不愛好風月情場,有股令人欽慕的男子氣概。
從少年時期起,他身上同時具備年輕與成熟兩種混合的魅力,輕而易舉就能讓人著迷。
阿姨正在餐廳布置早餐,見到時涵下樓,連忙想問好,被他輕輕制止了。
他悄悄繞到沙發后面,剛想出聲嚇唬,杜山闌頭也不抬地說:“醒了?”
時涵反而嚇了一跳。他拍著胸口,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你知道我過來了啊,都不配合一下……”
杜山闌轉回頭來,極不明顯地勾了勾唇,“下次。
”
時涵看得呆住。
杜山闌居然笑了,雖然笑得像沒笑一樣。
這才是夢吧,夢里的痛苦才是現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