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難受,他承受的煎熬,是本能與底線兩重掙扎。
他抬起手,關掉花灑的水。他半跪在濕淋淋的積水里,把時涵拉到腿上,一只手穩穩扶住,另一只探進T恤下擺,輕輕扯開了褲子拉鏈。
時涵半覷的眼倏然睜大,“不要——”
杜山闌不容他反抗,“別動,只有這一次。”
時涵把臉埋進他的頸彎里,耳朵尖迅速燒得通紅。
杜山闌戴了一只金屬的腕表,淋過水的表帶冰冷,緊緊壓住他的小腹,而手心卻是滾燙的,好像一簇熱烈火苗,溫柔地將他包裹。
羞赧與滿足同時沖上天靈蓋,他忍不住要哼出來,情急關頭,一口咬住了杜山闌的衣領。
杜山闌吐出一口粗沉的氣。
咬到他的肉了。
一切結束的時候,浴室地面的積水全部流入了下水道,時涵靠在他懷里,眼皮饜足地閉攏。
杜山闌吞下堵在喉嚨里的濁氣,撕來紙巾草草擦手,然后把人抱回了臥室。
這回時涵徹底安靜了,沾到床單便自動蜷縮成團,抱著一只被角沉沉入睡。
杜山闌不想吵醒他,又擔心他感冒,拿了兩條浴巾,一點一點地把他頭發吸干。
身上濕衣服也得換,杜山闌掀起他的T恤下擺,想以最利落的速度完事走人,目光卻無法控制地駐留在兩朵小桃花上。
喉結猛滾,他咽下一口滾燙的唾沫。
走出臥室時,臨近半夜兩點,向江的窗戶沒有關,江風呼呼吹過中堂。
杜山闌靠到緊閉的房門上,掐住山根,狠狠吸氣。
現在輪到他快要瘋了。
他沖進浴室,透透地洗了個冷水澡,赤腳裹著浴巾出來,站在冰柜前灌了兩瓶冰啤酒。
真正中藥的是他吧,這樣都平息不下來,恨不得把自己撕裂算了!
冰柜的冷氣撲上他赤’裸的上身,冷幽暗光流淌過腹肌的溝壑,他的身體被燒出一個巨大的空洞,能填補他的,只有臥床上酣睡的那個人。
他低下額頭,緊貼冰箱的門。
不行,他依舊告訴自己不行,那是希涵。
在時涵面前,他不得不的逼迫自己守住底線,可此時身處空無一人的環境,蟄伏心底的魔鬼通通爬出來覓食了。
餓,想吃。
他打開手機,從相冊里翻出一張照片——某只兔子發過朋友圈的自拍。
當初鬼使神差地保存下來,杜山闌從未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翻出來看。
他確實瘋了。
可能心煩過頭,可能沉浸過頭,忽然之間,一雙手輕輕柔柔地環住了他的腰身。
他渾身一挺,整個后背被溫軟貼住。
杜山闌不確定地喊:“時涵?”
沒有回答,暖融融的小手乖乖貼在腹前,慢慢往下滑,滑過圍裹的浴巾的邊緣,然后,停下了。
杜山闌白吹了那麼多冰箱氣。
他眼底驟然起火,捉住那雙手猛地轉身,又猛地頓住。時涵站在那兒,眼睛呆呆地睜著,沒有焦距,也沒有亮光。
夢游?
可三番五次受折磨的理智已經噼里啪啦燒成灰了!
杜山闌眼底居留一束復雜的幽光,他輕輕捏住時涵的下巴,因為太過小心,手指尖無法控制地微顫。
幽魅夜色中,近在咫尺的唇瓣滑過水潤柔和的光,是毒藥也情愿下肚。
他沙啞著低語:“是你自己來的。”
此時的時涵是只沒有靈魂木偶,他知道說了也不會留下記憶,只是為悲哀的自己尋求借藉。
他緩慢地貼近,攫住水潤飽滿的兩瓣唇。他只打算汲一滴水解渴,卻在淺嘗后一發不可收拾,足足幾分鐘蹂‘躪,時涵垂下眼皮,倒在他身上。
他輕拍時涵的背,“睡吧,就當做了場夢。”
對時涵而言,萬般都可以是夢,對他而言,往前每一步都在步入深淵。
今夜,注定無法入眠。
作者有話說:
感謝 SerenaG 寶寶又又又投喂的貓薄荷x1~還有大家一直以來默默投喂的海星,給您們遞上花花!
第18章 有愧(小修)
當年的杜山闌,初中三年級,也是孩子。
大孩子與小孩子的緣分,宛如連接風箏的線,風箏放得足夠遠時,不需要太大外力,很容易就斷了。
父親死后,杜山闌與母親形同仇敵,親戚趁機將他排擠出家門,因此逐漸養成不親人的性格,但終究是表象,霜寒遮封之下,無非一顆孤獨的心罷了。
世有幾位少年,不曾嘗過孤獨?
他把駱希涵交到時薰手里,時薰痛哭了一場,相依為命的孩子丟失一整晚,杜山闌能理解。
只是不知道說什麼,便轉身準備走。
時薰匆忙喊:“等一下!”
杜山闌神情冷漠地側回頭,等著她說話。
雖然渾身是傷,氣色也不好,但駱希涵的媽媽,名叫時薰的女人,看上去絲毫不像生育過孩子的婦人,細長身形和溫婉氣質讓人想到江南岸的萬條綠絲绦。
她從貼身的口袋里翻出一張疊了四折的百元鈔票,“是你幫希涵墊付的看病錢,給。”
杜山闌眼睛微冷,“不用,沒花多少錢。”
“就算沒花多少錢,也不該欠你,你也不大,爸媽能給多少零花錢,快收下吧。
”
“不用。”他還是拒絕,“您留著去看看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