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為他不敢。
時涵心臟微微緊縮,眼角偷瞟杜山闌的臉色。
比先前更冷了些。
無奈,他向舞池走去,“那我重新選一首吧。”
歌是許照秋幫他點的,甜蜜蜜情歌對唱,要真唱了,估計得出事。
“好吧。”許照秋遺憾地說,“看來是不想跟我一起唱了,正好,給你表演吧。”
時涵正擔心自己是不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片熱情,黃穗英哈哈笑起來,打斷了微妙的氛圍。
“許影帝,連小孩子都知道你唱歌難聽,不跟你一起唱!”她把麥克風搶了過來,“來,我們一起唱!”
時涵張大眼睛,一下子變得磕磕巴巴,“黃、黃老師,我、我是你粉絲!”
“真的?那就唱我的歌吧!”
“好、好啊!”
伴奏響起,黃穗英上個月才發的新歌,不完美日落,透著淡淡憂傷的一首歌,頗有難度,考驗唱功。
彩色燈影在舞池里漂浮,清透的少年音唱響,幾位歌壇前輩一致露出驚艷目光。
剛開始略顯生澀,可能站在歌后身旁,難免新人的緊張,幾句過后漸入佳境,唱功爐火純青。
眾人癡迷的時間,許照秋坐到杜山闌身邊,從他煙盒里抖出一根,夾在指間點燃。
“能和歌后唱得不相上下,我眼光不錯吧?他還能演戲,全能藝人,一直雪藏太可惜了,實在不行,違約金我幫他出,你把冬音最好的經紀人給他。”
冬音,杜氏旗下的娛樂公司。
杜山闌收回視線,語氣間隱隱有了敵意,“你對他上心過頭了吧?圖什麼?”
許照秋笑,“當然圖他開心啊,你看不出來我開始追他了嗎?”
杜山闌許久注視著相知十年的兄弟,“你認真的?”
“要我認真也可以,你知道的,我做事憑心情。”
副歌部分結束了,許照秋十分捧場地帶頭鼓掌。
小小的舞臺上,時涵滿臉雀躍,開心地朝他們笑了笑。
那抹笑和杜山闌平常見到的不同,沒有絞盡腦汁的撩撥,沒有圖謀不軌的誘引,是這個年紀本該有的單純清透的笑。
卻令人覺得如此珍貴。
他按住許照秋的肩膀,“你換一個,不要動他。”
許照秋心中的猜測終于被證實。
他吐掉煙霧,志在必得地道:“不行,我吃定他了,你要實在擔心,來跟我搶啊。”
杜山闌沒有說話。
舞池里唱的偏偏是首傷心落淚歌。
他扔掉煙頭,站起來,推開門走了。
時涵顧著唱歌,一偏頭,只看見合攏的門縫。
舞池里歡愉,一曲結束,黃穗英猛拍他脊背,“不錯啊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時涵給這位熱情前輩嚇得不輕,禮貌地應付完,假裝接電話,溜了出來。
四處不見人,不知道杜山闌去哪里了。
他抓住門外的服務員詢問,服務員告訴他,那位先生去露臺了。
這家KTV很大,走廊四通八達,轉了好久,時涵才找到傳說中的露臺。
其實就在走道盡頭,很高一面落地窗外。
窗外燈光偏暗,遠離嘈雜的人聲樂聲,晚風如水一般順著窗縫往里流動。
杜山闌站在黑柵格間,星與海的夜景在前,將英挺身形修成剪影。
他在打電話,偶爾挪動腳步,抬起手腕吸一口煙。
時涵跨進玻璃門,悄悄走到他身后。
“……辦好了就行,上次交代的事情繼續查……”
剛偷聽到兩句,杜山闌好像身后長眼睛似的,猛地回身看來,狐貍眼里射出兩道冷光,仿佛兩把鋒利的小刀飛過來。
時涵攤開手掌扇扇風,裝作尋常地走上前,“杜先生,你也來這里透氣啊?”
杜山闌按掉電話,不尋常地向他招手,“過來。”
莫名其妙喚他過去,時涵直覺預感不好,走得猶猶豫豫。
到了跟前,相離不足半米的位置,杜山闌伸出手,從他褲兜里夾出來一包白色的香煙。
冷不丁,他呆住。
杜山闌眼色銳利,警官審問罪犯時也不過如此。
他急中生智,“同學讓我幫忙買的!”
杜山闌用修剪平齊的指甲蓋挑開明顯拆封的煙盒,里頭大約剩一半的量。
時涵抿起嘴,嘴角下的小痣蔫了,腦袋也耷拉下去。
杜山闌冷冷道:“沒什麼要解釋的了?”
時涵可憐巴巴地說:“我錯了……”
砰的一聲,半包煙被扔進了垃圾桶。
時涵心疼得不行,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你自己不也抽?干嘛管我……”
“我是我,你是你,再讓我逮著一次,送你去強制戒煙!”
“那你說,你干嘛要管我!”
杜山闌眼皮都沒抬一下,“我讓你按時去游泳館訓練,怎麼不去?”
時涵微微愣住,“你怎麼知道我沒去?”
杜山闌朝他逼近,壓迫性地俯視,“在忙什麼?忙著給許照秋當小男朋友?”
“那是開玩笑的,黃老師不是解釋了……”
“知道她為什麼會開這種玩笑嗎?許照秋交過的男朋友,他自己都數不過來,不要以為對你好就是好人,有男人對你好,除了圖色,還能是什麼?”
“那你呢?你圖什麼?”
時涵倏然笑了,“杜先生,你也是圖我的色嗎?”
杜山闌雙唇緊抿,眼珠發寒。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時涵眼神微有得意。
“你想多了,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打歪主意。
”
時涵笑容漂亮動人,“我想做你的情人,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怎麼就是歪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