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四金影帝身旁,杜山闌身上的氣場絲毫沒有受到壓制,還是一身慣常的黑色西服,不像來酒吧瀟灑的人,像是剛開完會,燈光向他灑去,穿透略顯凌亂的黑色劉海,沉入眼睛的海底。
他莫名感到緊張,偷偷掐住手指尖,“許老師,這是你朋友?”
“哦——”許照秋好像才記起身后有個人,往旁挪開兩步,“忘記介紹了,杜山闌,我兄弟,應該都聽過他的名字吧?”
老板娘小聲驚呼,“不會是杜氏集團的那位吧?”
“是哦,不過不用緊張,他脾氣很好的。”許照秋笑容滿面地勾住杜山闌的肩膀,“是吧,山闌?”
杜山闌目光陰沉,“放開。”
“……”許照秋撇撇嘴,松開了他。
場面一時尷尬。
那道仿佛吃人的目光牢牢鎖在時涵身上,時涵忐忑地眨眨眼睛,琥珀色瞳孔折射光彩,如兔子般無辜。
不同于朋友圈里故作撩撥姿態的照片,真人滿滿散發出少年才有的清純味道,可雙腿修直,臀部飽滿,比照片里還要誘人數倍。
這不是是兔子,是只純與欲完美結合的妖精。
老板娘熟練地打斷尷尬對視,“難得杜先生過來玩,小時,快帶兩位去樓上!”
時涵松了口氣,“兩位,這邊請。”
這身衣服穿起來涼颼颼的,很沒安全感,底下必須配高跟鞋,走起路來發出清脆腳步聲。
但他走得很穩,既然是來打工的,就得對得起到手的工錢。
帶到座位后,他打開菜單,“兩位想喝點什麼?”
許照秋托著臉笑,活脫脫一位玩世不恭的浪蕩子,“小兔子,你想喝點什麼,我請你。”
時涵微不可見地皺眉,“許老師,我在上班。
”
“你不是給你哥哥當替演麼,他一場給你開多少工資?”
“這個不一定,要看難度。”
“最高拿到過多少?”
“……八百。”
許照秋嘖嘖嘴巴,“駱老師那邊的待遇一般般嘛,雖然我拍戲不用替身,不過行情還是知道的,要不然來跟我吧?”
又是這個問題。
時涵實在沒搞懂這位影帝先生看上他哪里,不過圈內傳聞,許照秋向來做事不著調,為了好玩也不是沒可能。
他為難地說道:“許老師,先點單吧,你朋友還等著。”
杜山闌面色不太好。
許照秋這才打住,“這里的酒我都嘗過了,山闌,你想喝什麼?”
杜山闌靠在皮質的沙發里,修長的腿架起,酒吧靡調的燈光灑下,卻將他變得更冷,更難以接近。
他將暗紅的唇緊抿,似乎不打算說話。
時涵把菜單放到面前,“杜先生,需要推薦嗎?”
說話時,他微微前傾,兔耳朵的影子落到菜單上。
杜山闌總算抬起金貴的手指,隨意點向菜單某行,恰好按住兔耳朵的影子。
““白色山茶的饋贈”。”
話音剛落,許照秋幸災樂禍地插嘴:“杜先生,你可真會點,白色山茶每日限量一杯,我剛看見已經在隔壁桌上了,是吧,小兔子?”
最后那句昵稱,用了異常輕佻的語氣。
時涵裝作沒聽出來,輕笑道:“是每日限量一杯,不過杜先生想喝的話,我可以想想辦法。”
杜山闌并不是非要喝那杯酒。
但兔子已經轉身,毛茸茸的尾巴在空中掃出俏皮弧線。
“山闌,山闌!”許照秋拿手掌在他眼前晃,“別看了,都走遠了!”
杜山闌回過神來。
他居然失神了。
許照秋稀罕地打趣,“你也有看美人走神的時候啊,我還以為你真的不食人間煙火呢。
”他湊近些,壓低聲音,“怎麼樣,絕色吧?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駱星遙的弟弟,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杜山闌一點也不驚喜。
兩人成為朋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許照秋習慣了不被搭理,自顧自地陶醉,“完了,今晚做夢,真想夢到他。”
杜山闌嗓音冰冷,“你那麼多男朋友,還不夠你夢?”
“我哪來那麼多男朋友了?都是情人,情人和男朋友是有本質區別的,你也是男人,難道你不覺得他身材很好麼?”
杜山闌端起桌上的冰水,煩躁咽下。
他不是瞎子,也有正常審美,當然看得出身材好壞,他還知道那個人很軟,尤其腰肢,抱在手里能讓男人產生瘋狂的沖動。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滿肚子不痛快。
他將目光投向已經走遠的小兔子,恰巧看到旁邊卡座的人把時涵招過去。
音樂很吵,時涵不得不彎下腰去聽清那人講什麼,那人趁機把手繞到屁.股后面,想捏兔子的小尾巴。
杜山闌猛地握緊水杯,卻見時涵反應更快,輕輕一轉,就避開了。
豆腐沒吃到,那人悻悻收手,大庭廣眾之下,一次偷襲不成,只得放棄了。
時涵輕然抬眼,朝冷目注視的杜山闌眨了眨。
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杜山闌在看他。
他歡快地踩著小高跟下樓,找調酒師軟磨硬泡好久,終于說服破例多做一杯限量特調。
“那位杜總看著挺不好惹的,他想喝,還是給吧,不過山茶花不給放了,省得別桌客人看見找我們麻煩,你跟他解釋一下,那花只是裝飾,口味一樣的。”
時涵點頭表示明白,趁調酒師不注意,偷偷順走了一朵。
沒有裝飾的酒,終究差了點意思,他想讓杜山闌喝到最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