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杜山闌臉色鐵青,“你能不能有點良知,他才多大?”
“多大?好像十八九歲了吧,不算小啦,你這麼緊張干什麼?你不會喜歡我吧?”
杜山闌冷靜地掐斷了電話。
那只小東西還在水里克服心理影響。
有一句話沒說錯,時涵很勾人,不是說那些蹩腳的小心思,光是這具色相,足夠人垂涎。
他又想起在水里時,雙手抓到的柔軟腰肢。
杜山闌抽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
聽到打火機的聲音,時涵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杜先生,你覺得我表現怎麼樣?”
杜山闌側頭吐出一口煙霧,俊美面容染出虛無縹緲的幻覺,“上來穿衣服。”
時涵聽話地上岸,換好衣服后,亦步亦趨地跟在杜山闌身后,一直跟到停車場。
“杜先生,你明天還會來嗎?”
杜山闌走得很快,頭也不回地說:“看情況。”
時涵加快腳步,小跑起來才能跟上,“那我可以打電話問你嗎?”
杜山闌突然停住腳步,一個轉身,“我什麼時候答應要——”
“唔——”時涵一頭撞進他懷里。
倒沒有撞疼哪里,時涵抬起臉來,揉揉鼻尖,“杜先生,你走得太快了。”
杜山闌有些發怔,這一幕,仿佛他們從前的復刻,丁點大的時涵,奮力邁開小短腿在后面追,他一回神,撞他腿上。
只是,那個時候的時涵,身上沒有誘人的甜香,笑容單純,不是為了某種目的。
他輕輕把時涵推開,“我的日程每天都不一樣,我說過,不要依賴我。”
時涵失落地笑了笑,“那好,我自己來。”
杜山闌沒再說什麼,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時涵還跟在后面。
杜山闌回過頭,“還有什麼事?”
時涵搖頭,夜晚燈光下,他的臉更美了,“沒事,我想送送你。”
杜山闌猶豫了下,還是冷冷開口:“不用送,回去吧。”
時涵撇嘴,“不知道這里能不能打到車……”
就差明說,我想讓你送。
杜山闌狠下心,轉頭走了幾步,一回頭,時涵還在原地眼巴巴地望著。
他煩躁至極,最后還是狠下心,走了。
時涵無奈地嘆口氣。
他窮得叮當響,肯定舍不得打車回去,好在這這里離學校不遠,可以走回去。
夜色如潮涌動,他在路邊行走,沒有注意到,身后很遠的地方,黑色賓利慢慢地跟著。
很晚了,蘭橋學院門口聚著四五個人,時涵遠遠看到,站在最前面的是周航宇。
他蹙起眉毛,腳步停了下來。
早上沒有幫周航宇拿外賣,這個時候碰到,一定會起沖突。
人群在吆喝,似乎要去喝酒。
他不想惹麻煩,盡量往行道樹的陰影里繞行,準備從右側的小門溜進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有人眼尖地看見,指著他便大喊:“航宇,那不是你室友嗎?”
周航宇轉過頭來,大喝:“時涵!給我滾過來!”
那嗓音洪亮,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
幾個人高馬大的男學生很快把時涵圍起來,時涵往后退了幾步,撞上了堅硬的圍墻。
還沒來得及說話,周航宇揮起拳頭砸過來,正正砸中他的臉。
“狗東西,早上死哪兒去了,害我在宿舍等那麼久!”
人群發出哄笑,時涵猝不及防,臉被打得歪過去。
“這就是傳說中駱星遙的親弟弟?和哥哥一樣,長副騷樣!”
“我最討厭駱星遙了,要不打他一頓泄泄恨?”
“打架要被記的,帶他一起去喝酒吧,好歹是大明星的弟弟,這張臉還是很漂亮的。
”
對駱星遙的怨恨,在這一刻暴漲到頂點。
人群哄笑,想來拖時涵,時涵猛地甩開盤到肩上的手,轉身想走。
周航宇一步過來,攔在他前面,“怎麼著?早上的帳還沒算清,又想欠新帳?”
時涵厭煩至極,“周航宇,我從來都不欠你什麼,幫你帶東西是因為同學情誼。”
周航宇笑了,“叫你去陪我兄弟喝酒,不也是同學情誼嗎?”
又是一陣哄笑,剛剛那個叫他去喝酒的胖子笑得色瞇瞇的,想來摸他的臉。
“這是顆痣嗎?小小的,好漂亮……”
時涵再也忍不住,擰住那只手,猛地灌到地上。
胖子發出夸張的嚎叫。
周航宇咂著嘴巴,“這不有兩下子嗎?欺負我哥們算什麼,來和我打!”
斗毆這種事,往往有一方開始動手,就一發不可收拾。
周航宇把袖子挽得很高,一拳猛擊向時涵的肚子,時涵輕巧地躲開了,順勢抱住他的腰,摔到地上。
兩個人都打紅了眼,廝打在地上無法分開,同伴慌慌張張地勸架,“航宇!別打了!有人報警了!”
周航宇嘴里有血,“還不松手!”
時涵那張臉冷靜得駭人,掄起拳頭對準眼眶揍過去。
他從來沒有得罪過這些仗勢欺人的二世祖,他也不明白哪里得罪過周航宇,以至于從進學校第一天起就對他欺凌不止。
他心里早已沒有委屈,只有絕望和恨,化作冰冷的拳頭,一拳一拳砸下去。
周航宇慘叫,“時涵!信不信我去告訴你哥!”
時涵頓住,好像酒醉的人陡然清醒,“你認識我哥?”
周航宇瘋狂地笑起來,“你不知道嗎?就是他讓我照顧你的啊!”
未曾設想過的原因,難以置信,又合理至極。
駱星遙的圈子,確實遍布周航宇這樣的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