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星羽遠遠回答:“知道了!!”
陶李瞪著眼,看著齊星羽推著輪椅拐了個彎,又“Wuhuuu”的躥了回來。
李庭秋坐在輪椅上,沒能盤起的碎發隨著風顫動,笑得開心極了。
齊星羽美滋滋的,屁股后面仿佛有尾巴在搖:“媽咪想去哪里?”
“我聽說這里有個可以做好多手工的店面,想去看看。”李庭秋笑著說,“星星呢?要去玩什麼?”
齊星羽當即道:“小孩子才在游樂園玩,成年人當然陪媽咪一起!”
李庭秋笑得合不攏嘴。
陶李:?
他雖然一早就覺得齊星羽跟李庭秋會很合得來,但這也合得太快了。
陶李扭頭看向季成蹊。
“管管你弟。”
“我能管得住?”季成蹊面不改色,“我看咱媽挺高興的。”
陶李瞪著眼:“那是我媽!”
“嗯。”季成蹊點頭,將拎著的包單肩背上,跟上推著輪椅往前走的齊星羽,問,“有治療方案嗎?”
陶李搖頭:“神經損傷,沒法治。”
季成蹊看著齊星羽推著李庭秋,從一個樹蔭躥到另一個樹蔭,陳姨追不動了,干脆就近找了個休息椅歇著。
季成蹊偏頭,又看向陶李。
陶李正死盯著推著他媽撒歡的齊星羽,可那警惕與戒備不知何時消失無蹤,眉眼間帶著幾分前所未見的溫柔。
風中搖晃的枝條將陽光切割得斑駁細碎,落在身邊的人身上,像慶典拉炮里迸發而出的亮金色彩花。
有一朵不知從何而來的蒲公英種子,隨著風晃晃悠悠的,穿過枝丫,穿過陽光,軟綿綿的落在了陶李的頭上。
季成蹊抬手。
陶李偏頭:“怎麼了?”
季成蹊將那一小團白色的細絨種子摘下來,攤開掌心:“蒲公英。
”
陶李看了一眼,伸手把那顆小小的種子輕輕捏著,放進了路邊的花壇。
季成蹊看著陶李的行為,失笑。
“笑什麼?”陶李走回來。
“發現你跟我想的一樣,又很不一樣。”
陶李腳步一頓:“既然氣氛烘托到這兒了……”
“什麼?”
“成蹊老板。”陶李問,“你什麼時候把我跟桃李不言對上的?”
季成蹊微頓,張口想要狡辯。
“肯定不是今天。”陶李定定的看著他,“別想蒙我。”
季成蹊偏頭,視線略過沉浸在快樂之中的齊星羽。
既然氣氛烘托到這兒了,想必賣了齊星羽,陶李也不會氣得拉黑這傻子。
“前不久,齊星羽喝大了那次。”
陶李:?
“那天我打電話給他,他沒掛電話。”季成蹊趁傻子弟弟不備,不動聲色的將鍋推了過去,“后來他給我介紹你,說學校官網到處都是你的演講視頻。”
陶李扭頭看向齊星羽。
齊星羽跟李庭秋湊在一起看路邊的蝸牛。
陶李:……
算了,我氣個傻子干什麼!
陶李閉了閉眼:“你不要告訴他我打游戲。”
“好。”季成蹊先是點頭,又問,“你很介意這個?”
“不。”陶李說,“是他嘴巴大。”
齊星羽知道了,基本就相當于全班都知道了。
“我又不是跟誰都關系好,萬一有人上頭了,扒我現實呢?”
季成蹊想想陶李最近得罪的人,心想那也是。
本身當陣營指揮就挺招人恨的。
論壇里有不少人就愛扒陣營指揮的現實情況,別的服務器已經寄了好幾個,還有一個被人找上門去鬧,導致失業的。
季成蹊慢吞吞道:“封口費有沒有?”
陶李立刻掏出手機,給季成蹊轉了五毛。
季老板:?
季成蹊收下五毛:“好大一筆錢。
”
“確實,巨款,記得保密。”陶李從容的把手機塞回口袋,“另外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季成蹊:“?”
“我們加上微信不久,我就知道你是齊星羽的哥哥了。”陶李得意地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想聽詳細的請打錢。”
季老板把剛剛收到的五毛打了回去,然后又追加了五毛。
陶李收了。
季成蹊:“細說。”
“不。”陶李拒絕,“給年輕的老板上一課,下次記得先驗貨再給錢。”
季成蹊看著陶李耍賴皮,沒忍住,抬手猛搓了兩下陶李的腦袋,余光瞥見那邊齊星羽和李庭秋好像正在看著這邊。
季成蹊偏頭看過去,發現兩人確實都在看他們。
李庭秋笑瞇瞇的,齊星羽目瞪口呆。
季老板正欲收手,小腿一痛,被狠狠踹了一腳。
陶李頂著一頭被搓得亂翹的頭發,看起來還想再踹一腳:“不就騙了你五毛錢!?”
“五毛也是錢。”
陶李的頭發細軟蓬松,不扎手,rua起來軟綿綿的,像剛剛摘下來的蒲公英。
還想rua,不過估計是不行了。
季成蹊感受著隱隱作痛的小腿,不動聲色的收回手,順便看了一眼時間。
“這個點了,先去吃飯?”
陶李扒拉著頭發:“行。”
季成蹊看向齊星羽,然后略過了弟弟,看向李庭秋:“阿姨,一起去吃飯?”
“好的呀,你們喜歡吃什麼?”李庭秋問,“陳姨之前查了,這里好像什麼餐館都有,炒菜蒸菜西餐日料意大利菜……”
齊星羽第一個響應:“想吃烤鴨!有嗎陳姨?”
陳姨點頭:“有的,也不遠。”
他們在陳姨的帶領下前往了餐飲區。
齊星羽拉著陶李走到一邊:“你跟我哥怎麼突然……好熟了啊?”
季成蹊轉頭看了他倆一眼。
齊星羽說話聲音不大,但季成蹊聽到了。
陶李翻白眼:“你跟我媽怎麼突然好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