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得千回百轉陰陽怪氣。
但在場的另外兄弟兩個一個望天一個看地。
“我看跳樓機不錯。”齊星羽說。
“卡丁車吧。”季成蹊道。
陶李合上小冊子。
“鬼屋。”
“過山車。”
“鬼屋。”
“激流勇進。”
“鬼屋。”
季成蹊:“……”
齊星羽:“……”
陶李:“鬼屋。”
陶李抬眼看向季成蹊:“鬼屋,怕了?”
季成蹊確定了。
陶李就是在搞他。
“也不是不行。”季成蹊說,“你把帽子口罩摘了。”
陶李:“?”
季成蹊看一眼天上逐漸毒辣起來的太陽,目光又落在陶李身上:“你也不嫌熱。”
陶李撇開目光。
慘遭波及的齊星羽面如金紙,腦瓜子嗡嗡的。
“我我我不去!”齊星羽崩潰大叫。
“可以。”
“嗯。”
不約而同齊聲同意的兩人一頓,偏頭對視一眼。
“你在外邊等。”陶李干脆摘掉口罩和帽子,往背包里一塞,這天氣全副武裝,確實熱。
“拿著包。”陶李把包放下,往齊星羽懷里一塞。
齊星羽趕忙伸手接過,手上一重,宛如接了個20斤的杠鈴,他柔弱的死宅體質好險沒直接跪下。
齊星羽大受震撼:“你都放了什麼東西?”
“水,藥,濕巾紙巾冰袋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陶李說完,轉頭看向季成蹊。
季成蹊比他高一點,大概是奔著185+去了。
大高個此時正微微抿著唇,看著指向鬼屋的指示牌,神情凝重。
察覺到陶李的視線,季成蹊偏頭看過來。
好不容易,他終于可以敞開了認真看看桃李不言的臉。
精致,漂亮。
臉上泛著因為天氣燥熱而狀似微醺的紅暈,他正看著他,微挑的雙眼帶著點細微的挑釁,像只已經預見了自己勝利的貓,趾高氣昂。
季成蹊停頓了一下,從衣服側袋里拿了顆糖出來。
陶李:?
陶李疑惑地看著季成蹊,遲疑一下,伸手接過糖,看一眼,不出意外,蘋果味的。
陶李拆了糖,手上的糖紙包裝就被季成蹊抽走。
他警覺抬頭,看著季成蹊找到了垃圾桶,替他把糖紙扔了。
陶李:??
季成蹊轉過身之前,陶李飛速挪開了視線。
季老板做足了心理建設:“走吧。”說著走吧,但腳步那是一動沒有動。
嘴里甜滋滋的糖果從左邊被頂到右邊,陶李扭頭看了一眼季成蹊。
季成蹊:。
季成蹊看一眼陶李被糖果頂得鼓鼓的臉頰,看著那點鼓鼓的弧度上下滑動,喉結微動。
他移開視線:“怎麼了?”
陶李說:“你要是實在怕,那就算了。”
齊星羽抱著背包,心想這話說出口,他哥就是不想進也得進了。
他哥可要面子了!!
“那就算了吧。”可要面子的季老板光速改口,“我確實怕。”
齊星羽:??
齊星羽目瞪口呆。
陶李擠出一聲嘲諷的輕哼。
算了,他又不是什麼魔鬼,怎麼會逼人去面對自己害怕的東西,何況這人還是他老板。
“真菜。”陶李說。
季成蹊點頭:“嗯,我菜。”
“那先去旋轉咖啡杯?”陶李說,“這個距離近。”
“好。”季老板毫無意見。
齊星羽:??
齊星羽抱著背包,茫然地看著突然之間就有了默契的兩個人。
等等?發生了什麼??有什麼我錯過的事嗎?!
陶李拿著地圖核對著路線,扭頭看向原地發愣的齊星羽:“走啊,等什麼呢?”
“啊?哦!”齊星羽幾步跟上。
季成蹊非常自然的從齊星羽手里接過了對死宅而言過于沉重的背包。
陶李看向自己那個到了季成蹊手上的背包,抬眼。
季成蹊面不改色的與他對視。
風從湖邊趕來,吹得睫毛輕顫,輕柔,溫和,微癢。
陶李舔了舔嘴里的糖,挪開了視線。
齊星羽:好幾把怪哦。
可又說不上來哪里怪,齊星羽苦惱的摳摳頭。
算了,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齊星羽一腳把自己的腦子踢到一邊。
想不通的事,搞不定的煩惱就先放到一邊,留給以后的自己!
擺爛之王屁顛屁顛的蹭到陶李身邊:“我還想玩跳樓機!”
陶李想也沒想:“不行。”
“為什麼?”齊星羽瞪大眼,“你怕?”
陶李瞥他:“你睡眠不足,玩過度刺激的娛樂設施出意外了怎麼辦?”
“??”齊星羽不敢置信,“不會的啊!我這麼年輕健康活蹦亂跳!”
“不行。”陶李嚴詞拒絕。
“我要玩我要玩我要玩!”
“不行。”
“媽!!”
“叫爹也不行。”
齊星羽憤怒地扭頭:“哥!!你看他!!”
季老板拎著包,不疾不徐:“陶李說得對。”
齊星羽:??
陶李偏頭看過去,目光一觸即離。
季成蹊看著陶李逃竄一般的視線,忍不住嘴角彎了彎。
齊星羽搬救兵不成,委委屈屈的接受了陶李的安排。
三人從5D電影區出來,排上了VR對戰館的隊伍。
浪湖大觀園剛開,還沒有什麼高級VIP優先游玩的服務。
有錢也得乖乖排隊。
齊星羽還在不服的嘀咕:“桃寶你就是太小心了,我哪有那麼脆弱啊。”
陶李正在看VR對戰說明這注意事項,聽齊星羽這麼說,頭也不抬道:“等你發現你自己真的很脆弱的時候,已經躺板板了。”
“所以我說你就是太小心了嘛。”齊星羽臉都皺在了一起,“我健壯如牛,哪有那麼容……”
季成蹊不輕不重的踹了齊星羽一腳。
齊星羽看向他哥。
季成蹊做了個拉鏈上嘴的動作。
齊星羽哼哼唧唧的閉上了嘴,無聊的左顧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