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李無語:“我當然知道,我就是云沾衣。”
——
“什麼?”
“我就是云沾衣, 一直都是我, 如果老板中間沒有上號的話, 那云沾衣應該只有我在上。”陶李輕輕摔著鼠標, “老板?管管啊!”
狂龍七變傻眼。
“嗯。”季成蹊聲音里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你跟桃李不言掛機是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陶李眼也不眨, 張口就來,“我昨晚上忘記下線了,為什麼桃李不言跑來掛機,你得去問他。”
季成蹊慢悠悠道:“幼稚的勝負欲罷了,我原諒他。”
陶李:??您??
“啊?”狂龍七變磕巴著說,“那那那,那你們為什麼不說明一下啊?”
“老板的奇怪癖好罷了。”陶李學著季成蹊之前慢悠悠的語氣說道,“我尊重理解。”
“說不上癖好,打游戲,找樂子,多正常。”
“啊對對對。”
狂龍七變:?
狂龍七變茫然的聽著變聲器大哥跟他成蹊老板你來我往,咂摸一下,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他倆的世界排擠在外了。
“那,那桃李不言是怎麼回事?”他問,沒等陶李回答,就自己悟了,“噢,變聲器大哥你跟桃李不言認識是吧?”
這也不難想到。
游戲打得好的高玩相互之間認識,再正常不過了。
陶李沒反駁。
“哎,那你們關系應該挺好吧!”狂龍七變想起了什麼,有點興奮又有點忸怩,“那個……變聲器大哥,就是……能不能勸勸5T哥來游龍塹啊?”
陶李:“別想了,不可能。”
“為什麼?”問出這個問題的,卻不是狂龍七變,而是下自成蹊。
陶李愣了一下,沒回答,反問:“老板,你為什麼想讓他來?”
“他很強。”季成蹊說,“指揮水平甩別人一大截,應該有什麼招藏著,做事果斷,目的明確,給錢就認真干活,沒什麼小心思。
”
“理想打工人是吧?”
“那當然不止。”季成蹊聽出了陶李語氣中的那點無語,“我還覺得桃李不言人不錯,聰明,利落,就事論事,進退有度但也不怕得罪人……”
狂龍七變瞠目結舌。
“成蹊老板,你對桃李不言的評價這麼高??”
“不然我給他開這麼高的價?”季成蹊覺得有些好笑,“我看起來像冤大頭嗎?”
“就是看你倆平時互別苗頭,看不出你對他印象這麼好。”
“我理過別的人嗎?”季成蹊反問。
狂龍七變想了一下。
好家伙,還真沒。
陶李抿著唇,嘴角上翹,指尖摳著鍵盤。
他一貫自信。
因他從小優秀,又始終不缺乏被愛的體驗,于是便從不認為自己會有什麼困難不可征服,有什麼高山不可翻越。
我當然是值得被夸贊的。
陶李從不懷疑這一點。
但下自成蹊夸他,跟別人夸他,那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
都讓人有點不好意思了。
陶李想對下自成蹊的夸獎做出點評價,但阿李李的馬甲好像都不適合說出來。
半晌,他終于只憋出一個短促的“哦”。
季成蹊說:“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桃李不言不會來游龍塹?”
陶李沉默了一下,說:“因為他不會離開貓窩,而貓窩不會離開立天盟。”
想去大溪地曾經說,她最喜歡立天盟那藍色款的功勛裝備。
明亮,打眼。
實際上她喜歡一切藍色,像天空,像海洋。
于是她也喜歡立天盟。
貓窩是想去大溪地建的幫會。
所以不論發生什麼,貓窩都不會離開立天盟,而桃李不言不會離開貓窩。
興許哪天蒙蒙若水會再上線。
陶李希望這個將他從泥沼中扯出來的師父,不至于對更新換代飛快的游戲世界感到全然陌生。
就算哪天不玩了,陶李也不會把貓窩轉給別人。
他只會讓桃李不言變成幫里那幾十個灰色名字中的一員,給這些過去的人與事劃上最后一個句號。
狂龍七變納悶:“沒必要吧?幫會這東西……”
“嗯,知道了。”季成蹊打斷了狂龍七變,轉移了話題,“七變你還有別的事找我嗎?”
“啊,那倒沒有,不過也沒什麼樂子。”狂龍七變果然被帶跑,“你們在這干嘛呢?新的一周了,競技嗎?”
“不。”陶李拒絕得飛快,“我們在加班。”
“哈??”
“嗯,我們在加班。”季成蹊也說。
“加班?加什麼班?”
“字面意義上的加班。”季成蹊解釋。
“??”狂龍七變大受震撼,“連麥加班??”
“嗯。”
狂龍七變:靠。
“我見過連麥聊天,連麥看劇,連麥睡覺,連麥加班我真是頭一次見。”狂龍七變見識大漲,“那我陪你們……”
“不用。”
“別了。”
陶李和季成蹊齊聲打斷狂龍七變并直言拒絕。
突如其來的默契讓兩人都停頓了一瞬。
季成蹊沒忍住輕笑出聲。
陶李清了清嗓子,打發狂龍七變:“我們馬上睡了。”
狂龍七變大驚:“你們還連麥睡覺??”
“?”您什麼理解能力?
陶李深呼吸:“不連,你可快走吧!”
“行行行走就走。”狂龍七變嘀嘀咕咕的跳走了。
送走了這個神仙,YY里終于重新安靜下來。
“繼續干活了老板。”陶李看著自己的論文頁面,“我去洗把臉。”
“嗯。”季成蹊心情頗好,打開了下一份文件。
A大晚上不斷電,但到了深夜,還一直亮燈的宿舍也并不算多。
深夜安靜得能聽見蟲鳴。
季成蹊聽到耳麥那頭的動靜漸漸變得斷斷續續,他微怔,輕聲道:“李李?”
“唔。”
那邊傳來含糊的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