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畢竟是大佬,在A大時就是赫赫有名的經濟學家了。要不是家里妻子病逝,他也不會來我們這里……”
聽到這里,白念心頭泛起了一股疑問,出生高校,A大經濟學家,妻子病逝……
他們說的是他爸爸嗎?
“確實,”另一人點頭,“白總能力
真的強,都住院了,還熬夜給我過項目呢。”
住院了?白念推開隔間的門出去,有些慌亂地問:“不好意思,請問你們剛才說的白總,是叫白文浩嗎?”
二人對視一眼,有些茫然:“對啊,你認識他?”
話音剛落,白念已經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嘟嘟嘟——”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語音提示自動結束,兩分鐘后,白念又焦急地打了第二個電話。
“念念?”這次終于接通了,白文浩有些詫異的聲音響起。
白念深吸一口氣,徑直道:“爸爸,你在哪家醫院?”
沉默許久,那邊似乎嘆了口氣,然后報出了一個醫院的名字。
白念握著電話的手一緊,卻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好,我這就過來。”
掛斷電話,白念頭也不回地朝電梯跑去。
“白念?”張黎陽他們在電梯前的休息區,等他一起離開。
“我有事要先離開,”白念按下電梯下行按鈕,神情難掩焦急,“抱歉,不能陪你們一起吃飯了。”
張黎陽:“沒事兒,那你去吧。”
白念“嗯”了一聲,心神不寧地守候在電梯旁。
注意到旁邊有人看他,白念回過頭,對上了嚴時律擔憂的目光。他知道現在應該說點兒什麼,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件事情太突然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嚴時律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問:“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嗎?”
白念愣了一下,因為對方小心翼翼的用詞。
他沒有直接說我陪你一起去,也沒有問要不要我陪你去,而是問我可不可以……嚴時律似乎永遠站在為他考慮的角度,注意到他的所有忐忑與不安。
白念點頭,聲音發緊:“好的,謝謝你。”
嚴時律沒再多言,握住了他顫抖的手。
去往醫院的路上,白念一路都心神不寧,只得緊緊抓著嚴時律的右手。
等車停在醫院門口,他立刻跳了下來:“方秘書,我爸爸怎麼樣了?他得了什麼病?嚴不嚴重?”
方競穿著一套黑色西服,看起來比之前憔悴了不少。他目光落在白念擔憂的臉上,隨即輕輕移開,嘆了口氣:“不太好,具體情況,你自己上去問白院長吧。”
不太好?
白念心臟霎時提到了半空中。
他跟著方競上樓,進電梯,然后穿過長長的醫院走廊,來到了一扇緊閉的大門面前。
“院長就在里面,”方競拉開房門,緩聲道,“請好好和他聊聊吧。”
白念深吸一口氣,轉身進入房間。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白文浩坐在床上,面前擺著一臺電腦。他戴著眼鏡,目光銳利,乍一看似乎和平日里沒有區別。
但走近后就會發現,和上次見面相比,他身型已經消瘦了太多。一個月不到,就憔悴得不成人形。
白念朝里走去,聲音發啞:“爸爸。”
“抱歉,一直沒有告訴你,”白文浩合上電腦,拍了拍床邊,“坐這兒,讓爸爸仔細看看你。”
白念乖乖坐在床邊,再次抬頭時,已經紅了眼眶:“怎麼都不告訴我啊,嚴不嚴重?”
沉默片刻,白文浩若無其事道:“還行,胃部腫瘤,4期。
”
或許是他的語氣太隨意,讓白念一時間被迷惑了。又或是白念下意識不敢想象那個可怕的后果。他頓了頓,問道:“可以治療嗎?應該可以的吧?”
“爸爸正在治療,”白文浩沖他笑了一下,柔和了表情,“我現在在內科做化療,已經比之前要好很多了。”
白念眼
睛亮了一瞬:“那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暫時還不行,”白文浩想了想,試著推測,“等你放暑假,應該就可以了。”
白念開心起來:“好,那我考試完就回來陪爸爸!”
白念太久沒見白文浩了,纏著和他說了許多事情。什麼他參與的游戲項目獲獎了啊,他談戀愛了啊……
“念念談戀愛了?”白文浩有些好奇。
“嗯,”白念點點頭,難掩甜蜜,“等爸爸出院了,我就帶他來見你吧。”
“好,”白文浩揉了揉白念頭發,緩聲道,“到時候爸爸給她封一個大紅包。”
……
一門之隔的病房外,方競聽著室內的對話,忍不住紅了眼眶。
胃癌四期……
已經是胃癌的晚期階段,就連再專業的外科醫生,都不敢接手這個手術。他們只提倡保守治療,通過化療延長患者的生命。
這幾個月里,他們已經輾轉了多家醫院,全都無能為力。
直到前不久白文浩得知,這家醫院有一個很厲害的外科醫生,這才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轉院過來。卻不曾想這位醫生出國做交流,至今還未曾回國。
方競畢業后就跟了白文浩,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逐漸成為了可以獨當一面的總助。
可是現在,曾經親手提拔他的領導,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方競看了旁邊的嚴時律一眼,忍不住叮囑了一句:“白念最近可能情緒波動比較大,辛苦你多照顧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