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揉了揉眼睛,起床洗漱,然后拉開衣柜,換上了一件白襯衫。早晚有些冷,他在襯衫外加了件馬甲,不會太休閑,但也不是特別正式的樣子。
今天他打算去找白文浩,既然爸爸沒時間回家,那他就去爸爸公司里。
離開前白念拿起手機,這才發現屏幕亮著,里面出現半個成年男人的下巴,喉結線條分明。
昨夜的記憶再次出現在腦海,白念這才發現,他竟然和嚴時律視頻了一晚上!
“嚴時律?”白念不確定對方醒了沒,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那邊沒有回答,白念隱約松了口氣。然而就在他打算結束通話時,鏡頭里的人突然翻了個身,緊接著視角上移,嚴時律的臉出現在了畫面中。
“你醒了?”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氣音,又低又啞。
白念莫名有些臉紅,默默把鏡頭從臉前移開,故作鎮定道:“嗯,我今天要出門一趟。”
嚴時律又問他:“春節有什麼安排嗎?”
“沒有,”白念幾乎沒有猶豫,“在家,然后等開學回校。”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頭:“好,我還有事,先掛了。”
白念也要去找白文浩,點點頭,結束了通話。
可惜過程并不順利,當白念出現在白文浩公司樓下時,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問他有沒有預約。
白念說出了白文浩的名字,對方也不愿意放行,只是讓他拿訪客碼。
白念頓了頓,只得聯系了方競。方競卻說他們在外地出差,沒有在公司里。
“這樣啊……”白念點點頭,一臉失落地轉身離開。
也是他太任性了,沒有提前告知就冒冒然然找過來,結果人都不在這里。
白念打車回家,把自己關在畫室里畫畫。
一旦拿起畫筆,他心中的紛擾繁雜就全都消失了。他沉浸于其中,仿佛這個世界只有他自己。
直到肚子餓得實在受不了了,白念這才停下畫筆,準備吃點東西繼續。
冰箱里還剩了不少菜,白念用微波爐熱了兩個菜對付。
等待的時間里,他低頭看手機打發時間,卻發現有兩個嚴時律的未接電話。
一個是13:11,還有一個是13:45,距離現在都快兩個小時了。
嚴時律找他?
白念撥了回去:“我剛畫畫呢,沒接到你電話,你有什麼事嗎?”
沉默半響,那頭徐徐開口:“可以來一下小區門口嗎?”
白念沒反應過來:“小區門口?我家的?”
嚴時律:“嗯,正門。”
“可以啊,”白念走到門口換鞋,有些好奇,“你幫我叫了外賣嗎?如果進不來,可以讓快遞小哥交給物業。”
嚴時律:“必須本人簽收。”
白念:“好,那我馬上下去。”
然而當他來到小區門口卻發現,并沒有什麼快遞小哥。
正月初一,南國溫暖的冬季,嚴時律背著書包站在小區門口。他懷里抱了個花盆,正風塵仆仆地看著他。
白念呆呆愣在原地,好一半響才回過神來:“你怎麼來了?”
嚴時律:“寒蘭花期太短,我送來給你看。”
第40章
白念從來沒在家里招待過同學,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先做什麼。
他帶著嚴時律進電梯,按下樓層后卻發現電梯怎麼都關不上。電梯怎麼這時候出故障?白念有些窘迫, 伸出手指不停地戳戳戳。
直到嚴時律提醒他:“你按成了開門。”
白念這才反應過來, 尷尬得滿臉通紅,迅速按下了關閉鍵。
電梯平穩上升,他和嚴時律分站兩側, 沒有人再說話。
電梯門打開,白念隱約松了口氣,帶著嚴時律穿過走廊, 用指紋開房門。
家里沒什麼人來,也很少有招待人的東西, 白念打開鞋柜找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問:“穿我的拖鞋可以嗎?”
嚴時律點頭:“可以。”
“花, 給我吧。”白念注意到了他手里的花盆, 連忙抬手接過放到餐桌上。結果轉身時太匆忙,腳趾頭突然撞在了椅子上。
小腳趾頭, 一個平日里幾乎沒存在感, 但撞上去卻巨疼無比的部位。
白念身體霎時一僵, 大腦因為疼痛一片空白。
“撞到了?”嚴時律過來扶他。
白念身體蜷縮,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話來。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疼痛終于減緩,白念這才有力氣開口:“腳被撞了。”
嚴時律扶著他坐下:“坐下讓我看看。”
“沒什麼,不嚴重的。”白念不好意思, 雙腳往椅子下面縮,卻被嚴時律一把抓住了腳腕。
“你——”對方突如其來的強勢讓白念一愣。
嚴時律已經半跪在他面前, 一只手握著他腳踝, 另一只手脫下了他腳上的涼拖鞋, 然后開始查看他被撞到的那只腳。
白念從來沒沒人這麼看過腳,腳趾在空氣里不安地蜷縮著。
“這里?”嚴時律抬手碰了下他小腳指頭。
白念腳指顫了一下,他別過臉,很輕地“嗯”了一聲。
“疼?”嚴時律抬頭,漆黑的眼中寫滿關切。
白念條件反射地想說不,然而對上對方的眼神,他又改了口,有些不熟練地說:“有、有點兒疼。”
嚴時律以為他被疼得話都說不清了,低下頭認真地檢查起來。
“沒破皮,也沒傷到指甲和骨頭。”嚴時律檢查完,終于放心下來,“你先坐著休息一下,還要做什麼,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