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后頸的觸碰,嚴時律的動作僵了一瞬。
“
我的手是不是很冰啊?”白念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樹上在落雪,我給你擋擋。”
“好。”嚴時律從喉嚨里發出一個音節,聲音很低。
他的右手伸進雪坑,一點點往下,終于摸到了雪地靴。握住,往上拉,鞋子出來了,然而他腳下的雪地卻開始崩塌。
“嚴時律!”白念慌了,他連忙沖過去想拉住嚴時律,卻被崩塌的雪地卷走,也跟著滾了下去。
世界瞬間天旋地轉,白念連忙用雙臂護住腦袋,嚴時律伸手護住了他,和白念一起滾在了地上。
白念從眩暈中睜眼,對上了嚴時律近在咫尺的面孔。頭頂的崩塌還在繼續,積雪簌簌往下滾落,砸在他們身上。
白念卻幾乎是毫發無損。
嚴時律張開雙臂,用身體在他和積雪之間,撐起了一個狹小的保護空間。
嚴時律的頭發被冰雪凍硬,臉頰被凍得慘白,卻依舊很認真地護著他。有冷雪滾進他脖子,嚴時律微不可聞地發出一聲悶哼。
白念這才反應過來,嚴時律的羽絨服是立領,大半個脖子都露在外面。他連忙伸手,用手臂護著嚴時律的后頸。
他一心關注嚴時律會不會被凍傷,沒注意到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親密,幾乎是完全把嚴時律的腦袋摟進了懷里。
嚴時律的臉頰貼著白念脖子,呼吸全灌進了白念衣領里。
而且他的嘴唇……只要再往旁邊偏轉十度,就能吻到白念的鎖骨。
“咚咚咚——”
嚴時律心臟猛地狂跳起來。
灌入他后頸的積雪開始融化,嚴時律卻絲毫不覺得冰冷,反而渾身燥..熱難耐。
在密閉的空間里,白念身上的一切被迅速放大。
他的身體好軟,氣味很好聞,臉頰又軟又嫩,連呼吸都那麼輕盈……
嚴時律身體緊繃,呼吸一點點急促起來。
“啊,怎麼還有雪下來。”白念埋怨的聲音響起,雙手在他頭頂掃來掃去,幫他帶走身上的積雪。
嚴時律腦袋埋在白念懷里,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氣味。臉頰碰到了脖子,頭發掃過了耳朵,還有嘴唇……
嚴時律一點點偏轉腦袋,只要一點點,他就能吻上白念的鎖骨了。
“滴滴滴——”
一道刺耳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嚴時律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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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停下了掃雪的動作,有些好奇地問:“什麼在響?”
“我的手表。”嚴時律猛地回過神來,幾乎是狼狽地從白念身上起來。
“沒有下雪了。”他站起來,迅速退到白念一米開外。
白念仰頭看了一眼,驚訝道:“真的哎。”
還好他們滾下來的坡不陡,只有半人高,白念穿上鞋,幾個男生很快就把他們拉了上來。
“嚇死我了。”白念拍打著身上的積雪,對身旁的嚴時律說,“對不起啊,都怪我剛才走道外,不然你也不會遇到危險了。”
“沒事。”嚴時律別過臉,表情有些冷淡。
白念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嚴時律一副不想交談的模樣,又把話都咽了下去。
“你沒事吧?”旁邊穿紅色羽絨服的男生走了過來,滿臉急切地問。
“嗯,沒事的。”白念點頭,沖他笑了一下。
男生臉頰霎時一紅,慌亂道:“不然我扶著你走?”
“謝謝你,但是不用了,”白念拒絕了他,溫和但堅定,“我走路上就沒事兒了。
”
“噢噢,”男生有些失落地收回手,又忍不住叮囑,“那你別去那麼危
險的地方了。”
白念點頭說好。
“孟柯俊這小子,”張黎陽輕笑一聲,對旁邊的嚴時律說,“看來真的很喜歡白念了。”
嚴時律沉默往前,并不理睬。
“也難怪,他從電子編程專業轉到設計,勉強也算半個美術生。”張黎陽并不介意嚴時律的冷淡,自顧自地說著,“而且他很早就是白念的粉絲,現在男神就在旁邊,能不興奮嗎?”
嚴時律終于停了下來,他瞥了張黎陽一眼,冷冷道:“你很閑?”
張黎陽:“……”
你就裝吧。
一路打打鬧鬧,白念他們終于走到了商業街餐廳里。
室內暖氣很足,充滿了燒烤的香味。服務員領著他們去了一個大圓桌,白念有些不放心嚴時律,主動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剛才有雪落到嚴時律衣領里,也不知道他里面的衣服濕了沒有?
白念偏頭往嚴時律身后看了一眼,灰色衛衣上,似乎多了一團深色的印記。
是水嗎?白念還在疑惑,旁邊突然有人問他:“這邊有人嗎?”
白念抬頭,看到孟柯俊站在他旁邊的椅子旁,白念搖頭,對方便脫下外套坐了下來。
稍后,服務員過來上茶水,送來菜單讓他們點餐。
“白念,你吃什麼?”張黎陽捏著筆問他。
白念有些擔心嚴時律,心不在焉地說:“都可以。”
張黎陽:“不許都可以,必須點兩個菜。”
白念粗略地掃了一下菜單,隨便指了一下:“那我要這個,還有這個。”
張黎陽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你確定要點這個?”
白念:“確定了。”
張黎陽沒說話了,開始問別人要吃什麼。
白念趁機湊到嚴時律旁邊,小聲道:“你衣服是不是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