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脫衣服了,”顧清辭又說,“而且這里沒有多的淋浴間了。”
“那行吧,你等我一下。”白念說完后,掀開簾子往外走去,他準備去服務臺,讓工作人員給顧清辭送沐浴露。
然而他剛出來,隔壁隔間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白念驚訝地抬起頭,只看到一只白皙勁瘦的手。冷白皮,血管青色,掌心卻滾燙驚人,宛如手銬一般牢牢鉗住了他。
嚴時律?
白念還沒來得及出聲,那只手突然猛地用力,直接把他進了隔間里。
白念有些慌亂地抬頭,對上了嚴時律漆黑的雙眸。他站在燈下,上身赤.裸,眉目深邃,眼神靜靜地籠罩著他,不辨喜怒。
“嚴時律?你干嘛?”白念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口,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遇到了壞人。”
“不去可以嗎?”
“啊?”白念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不去行不行?”嚴時律就著握著他的手動作,然后往前一步,聲音啞得很低,“我不想你給顧清辭送沐浴露。”
這一步徹底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幾乎把白念抵在了墻上。嚴時律淺淺的呼吸籠罩著他,鼻息灑在他頸側。
“我、我也不給他送啊,”白念別過臉,有些尷尬,又有些慌張,“我只是想告訴工作人員他缺東西而已。”
嚴時律沒有說話,但白念卻察覺,之前他身上那股壓抑的氣息消失了。
“你先洗澡,”嚴時律松開他手腕,套上T恤往外走去,“我去找工作人員。”
白念呆呆地回到自己的隔間,脫衣服,打開水閥,讓熱水從頭頂灑下。白念閉眼站在花灑前,清秀的臉上滿是茫然。
嚴時律他,為什麼會做到這種程度?
洗完澡后,白念換上泳褲出了浴室。外面人有些多,他找了好久,才在靠近山邊的地方找到了季小澤。
季小澤和一個男生泡在池子里,胳膊挨著胳膊,動作看起來很親密。
白念不認識那人,隨口問:
“學弟?”
“大三的學長。”季小澤回答,然后介紹了他們的名字,對方笑著說自己娃娃臉顯小。
白念有些茫然,小聲問:“不是學弟嗎?”
季小澤:“學弟都是多久前的啦,我早換了。”
白念:“……”
“倒是你艷福不淺啊。”不知想到了什麼,季小澤笑了起來。
“什麼?”白念一時沒理解他的意思。
“你的室友們啊,”季小澤眨了眨眼,“你不會是都要收吧?當心身體吃不消啊。”
白念這才理解他的意思,霎時漲紅了臉,慌亂道:“你胡說什麼呢?我們只是普通的室友關系!”
季小澤挑眉:“他們的爭風吃醋,我可是都看見了。”
白念連忙搖頭:“不不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的?”
白念頓了頓,覺得這件事情是瞞不下去了,于是小聲道:“那我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啊。”
季小澤:“你說。”
白念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其實顧清辭和賀驍互相喜歡,但是又不愿意做先開口的那個,所以才借著約我的名義,約對方出來玩。實際上啊,我和嚴時律都只是助攻。”
“他們互相喜歡?”季小澤直接笑出了聲。
白念連忙伸手捂嘴:“你小聲一點!”
季小澤:“你真這麼覺得?”
“不是我這麼覺得,”白念搖頭,滿臉嚴肅,“真實情況就是這樣的。”
“小白念啊,”季小澤開始戳他額頭,一臉恨鐵不成鋼,“除了畫畫,你什麼時候能多關心一下別的事情。
”
“我可關心著呢。”白念捂著受害的地方,小聲反駁,“在我的助攻下,他們很快就要在一起了。”
“……”
“算了,”季小澤懶得和他多說,“你還是多鍛煉鍛煉身體,然后自求多福吧。”
白念:?
為什麼話題突然扯到這上面了?
但是季小澤不再回他,開始游過去和學長膩在一起,白念在一旁有些尷尬,打算換個池子自己泡。
雖然現在氣溫還沒到零下,但白念出水時,身上已經被凍出了一片雞皮疙瘩。
可惜哪里都有人,他披著毛巾一直走啊走,終于在最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個地方。水溫剛剛好,旁邊是露天泳池,不遠處就是山景。
白念進入池中,任由溫水把自己托起,長長吐出一口氣。
沒過多久,賀驍也過來了,下來第一句話就是:“學游泳嗎?我教你。”
白念看了眼那個只有2米深水區的泳池,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他要是下去,估計當場就要交代了。
賀驍沒有再勸,他看著白念被水打濕的側臉,那股熟悉的感覺又上來了。
他問:“你之前真沒學過游泳?”
“沒有啊。”白念搖頭,“我要是真學過,也不至于還這麼怕水了。”
賀驍不說話,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白念納悶:“你為什麼一直問我,有沒有學過游泳?”
“因為他小學時游泳溺水被人救了,”一道冷清的聲音響起,顧清辭坐在白念另一側,幽幽道,“他就覺得你是救過他的那個人,想碰瓷兒你呢。”
白念:“?”
“顧清辭!”賀驍被戳中隱私,惱羞成怒,“你為什麼知道這種事情?”
顧清辭抬起下巴,用余光看他:“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
眼看二人關系漸入“家境”,白念不再當電燈泡,主動站了起來:“你們慢慢聊,我去找季小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