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A大地鐵站出發,一直坐到終點站就是西山溫泉。
他們的計劃是上午逛植物園,吃過午飯后就去旁邊泡溫泉。
白念這次打算在植物園收集素材,帶了一個單反相機。秋冬花園不如春夏繁花似錦,但金色的銀杏、紅色的楓葉,也讓群山顯得壯麗起來。
這次他專顧著拍照,回過頭來才發現,竟不知不覺和人群走散了。白念喜歡這種偶爾的獨處,又帶著相機在附近轉了一會兒。
直到他繞過假山,白念突然聽到一陣哭聲。
過去一看,銀杏樹下站著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綁著雙馬尾,抱著膝蓋蹲在地上,哭得抽抽搭搭的。
白念正準備過去了解情況,一道人影卻先他一步抵達了。
“小朋友,”嚴時律站在銀杏樹下,沒什麼表情地問,“你哭什麼?”
他今天穿了套全黑௚
0;衣服,雙手插在褲兜里,眉眼凌厲,看起來格外不好惹。
小朋友停下哭聲,抬頭看了一眼,緊接著突然打了個哭嗝,再次哭了起來。
白念:“……”
嚴時律“嘖”了一聲,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蹲下.身體,在地上撿了張銀杏葉:“別哭了,哥哥送你一只蝴蝶。”
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兒根本不好騙,不僅不相信,反而兇巴巴地說:“這是樹葉,才不是蝴蝶,哥哥你好笨!”
白念:“……”
現在的小朋友都這麼拽嗎?
嚴時律:“你家大人呢?”
小女孩兒不說話。
嚴時律:“你走丟了?”
小女孩兒叫了起來:“你才走丟了!”
嚴時律懶得哄她,直接道:“起來,我帶你去找家長。”
一般小朋友聽到這話都會同意,但這卻仿佛戳了小女孩兒的痛處,讓她立刻就叫了起來。
“你放開我!我不去!”
她叫得那麼凄慘,周圍路人都開始用詭異的目光看著他。嚴時律又只好松手站在一旁,頭都要大了。
嚴時律深吸一口氣,開始威脅她:“你不配合我,那我就走了。”
女孩兒抱著膝蓋,噘嘴:“走就走。”
嚴時律轉身離開,小女孩兒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真的走了后,又忍不住癟嘴,眼中再次蓄滿淚水。
“哎,別哭了。”白念及時走了過去,緩聲道,“那個哥哥沒走,他讓我在這里陪你。”
“你又是誰?”
“我是他室友。”
“你們結婚了?”
“?”
“不是,”白念沒反應過來,“我剛才說的是室友啊,怎麼就結婚了?”
小女孩兒仰起頭,一本正經地說:“我媽媽說我爸爸是她室友,他們就結婚了。”
現在夫妻之間還流行互稱室友嗎?白念不懂這種情趣,只是道:“我和他只是單純住在一起而已。”
小女孩兒:“哦,那就是結婚了。”
白念:“……”
他突然理解,剛才嚴時律轉身就走的行為了。
“搞不定吧?”身后傳來一聲輕笑。白念抬起頭,發現嚴時律又回來了。
白念:“原來你沒走啊?”
嚴時律雙手插兜,走了過來:“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單獨把她丟在這里。”
白念驚訝地發現,聽到這話后,小女孩兒的哭聲止住了。
“可我媽媽就走了。”小女孩兒說。
這一刻,她臉上出現了一抹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白念一愣:“你和你媽媽一起來的?”
“還有弟弟。”小女孩兒戳著地上的落葉,不滿道,“媽媽只顧著弟弟,都不知道我偷偷藏起來了。”
她本來是想藏起來騙一騙媽媽,但沒想到后來真的走丟了……
白念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這種走向。
父母有時候不自覺的偏愛,在敏感的孩子眼里,卻會被放大千萬分。
白念搖頭,努力安慰她:“不會的,你媽媽肯定也在找你。說不定她現在就因為你不見了,非常著急呢。”
女孩兒眼睛量了一瞬,但很快又暗淡了下來:“騙子,才沒有。”
“不然我們打一個賭。”嚴時律突然開口。
“賭什麼?”
“我們去服務臺,看你媽媽有沒有找你。”嚴時律說,“如果你媽媽在找你,就是我贏了。那你就和媽媽道歉,說不該自己偷偷跑開。”
女孩兒:“那如果你輸了呢?”
嚴時律問她:“你想怎麼樣?”
女孩兒想了想,突然道:“我要你們兩當著我的面親嘴兒!”
白念:???
為什麼話題突然跳到這上面來了?
嚴時律:“可以,我答應你。”
白念:???
“不是,我還沒答應呢!”
小女孩兒伸出手:“一言既出。”
嚴時律與她握手,表情很慎重:“駟馬難追。”
女孩兒擦干眼淚,拍拍裙子站起來,和嚴時律一起往服務臺走去。
剩下白念一臉懵逼:???
“不是,”白念追上去,一把拉住嚴時律,“你為什麼答應她這個啊?”
嚴時律:“別緊張,我們不會輸。”
白念:“你怎麼知道?”
嚴時律:“剛才我給植物園打電話,得知她母親已經在找她了。”
白念這才反
應過來:“所以你現在是套路她,讓她和她家長解開誤會?”
“不,”嚴時律搖頭,淡淡道,“我只想教訓一下不聽話的小朋友。”
白念:“……”
你就嘴硬吧。
他們并肩往服務臺走去,但越靠近服務臺,小女孩兒就越走越慢,各種借口磨蹭,甚至恨不得落荒而逃。不幸的是,孩子在逃跑前一刻,被嚴時律一把抓住了后衣領。
“你放開我,我不去了!”女孩兒大聲地叫了起來。
“小淘!”與此同時,廣場里突然沖出來一個婦人,一把把孩子按進了懷里,滿臉焦急道,“你這孩子,究竟跑哪里去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還好你沒事,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