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辭要練舞,應該不會坐很久吧?
可是這都過去十幾分鐘了,他怎麼還不走?看著操場上奔跑的學生,白念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睛泛出一絲生理性淚水。
“困了?”顧清辭問他。
“嗯,有一點兒……”白念抱著膝蓋,把下巴放在膝蓋上開始打瞌睡。
他很困,但周圍很吵,他也睡不著,最多只是打個盹兒。
半夢半醒之際,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名字。
白念很輕地“嗯”了一聲,很快就□□場上的喧囂掩蓋了。
“白念?”又有人叫他,白念這次聽了出來,是顧清辭。
他正想回答,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緊接著他頭頂頓時一軟,他聞到了顧清辭身上那股標志性的玫瑰香氣。
“怎麼了?”白念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顧清辭。男生五官精致,瞳仁透亮,睫毛在陽光下發著金光。
顧清辭一只手拿著帽檐,另一只手撐在草地上,身體往他這邊倒。
見白念睜眼,他動作自然地幫他整理帽子,若無其事道:“太陽大,你戴著吧。”
白念仰頭:“那你呢?”
“我回去了。”顧清辭從草地上站起來,轉身往體育館走去。
“哦,”白念點點頭,“那我幫你把帽子戴回去。”
沒過多久,季小澤結束比賽過來了。按照季小澤的性格,白念還以為他會立刻和他分享比賽經過,然而這一次,季小澤全程很沉默,一臉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白念被他看得后背發毛,忍不住問:“你怎麼啦?”
季小澤目光停在白念頭上:“你的帽子……”
白念:“我室友的。”
“我知道是他的,”季小澤頓了頓,又說,“他怎麼給你的?”
這是什麼問題?白念有些納悶,但還是實話實說:“就,直接蓋在我頭上?”
季小澤:“你當時醒著?”
他當時閉著眼,但也確實沒睡著,白念點點頭:“算醒著吧……”
季小澤眼神頓時古怪起來。
白念:“你干嘛?”
季小澤還在看他,就在白念以為他要說什麼時,后者卻搖了搖頭,拎著水瓶往外走去:“算了,沒什麼。”
“怎麼就算了啊,”白念追了過去,“哪有你這樣說話說一半的!”
季小澤被纏得沒辦法,只得道:“也可能是我看錯了。”
白念回想起之前奇奇怪怪的兩位室友,多了個心眼兒:“你先說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季小澤頓了頓,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剛才在玩飛盤時,我好像看到顧清辭在偷拍你。”
白念睜大了雙眼:“偷拍我?”
“額……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偷拍,”季小澤不太確定,“我當時在比賽,只是意外看了一眼。就你閉著眼睛打瞌睡,他用手機對著你的方向拍了照片。”
其實不僅如此,季小澤覺得顧清辭似乎要偷親白念,就在他蓋帽子的時候。但這個猜測太過離譜,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謝謝你,”白念頓了頓,謹慎道,“這件事你能不能幫我保密?”
季小澤點頭:“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白念戴著顧清辭的帽子回了寢室,心情一時間有些復雜。
不過拍照也不能代表什麼,他手機里也存著好多別人的照片,都是拍下來當畫畫素材的圖片。
而真正讓白念懷疑顧清辭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
那天顧清辭洗澡忘了拿發箍,讓白念幫他遞一下。
白念當時沒聽清楚地方,還以為顧清辭說發箍在抽屜里。
他隨手拉開一看,整個人都愣在了那里。
顧清辭的抽屜里,放著他之前丟掉的中性筆。
為什麼他這麼確定?因為那支筆很特殊,是一個企鵝筆蓋,他大一時買的一直用到了現在。
但是前不久,他不小心把筆蓋摔裂了。后來他又買了一只一模一樣的,于是把這只壞掉的筆殼淘汰了。
但他沒想到,這支筆竟然出現在了顧清辭抽屜里……
還不止中性筆,抽屜里還有一疊他用完的草稿紙,上面畫著各種亂七八糟的草稿,還有過期作業的靈感。
他明明把草稿紙丟進了垃圾桶,可為什麼又出現在了顧清辭的抽屜里?
顧清辭留著他這些東西做什麼?
“白念,你找到了嗎?”浴室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啊?哦!”白念猛地驚醒過來,他立刻關上抽屜,拿起掛在掛鉤上的發箍,“找到了,我這就來!”
開門時,白念回想起顧清辭抽屜里的那些東西,不由得心跳得有些快。
他抬手敲門,心里揣著事兒,一時間沒控制住力道,下手重了一些。
卻沒想到顧清辭沒鎖,他剛敲第一下門直接就打開了。白念沒站穩,半個身體都跌進了浴室。
在摔倒前一刻,他被一雙玉雕般的手穩住了身體。
白念今天穿的是短袖,顧清辭雙手直接就貼上來,仿佛一塊兒熱燙的鐵碳,嚇得他立刻彈了起來。
“你、你的發箍!”白念連忙別過臉,動作僵硬地把東西遞給顧清辭。
“臉怎麼這麼紅?”顧清辭不太放心,說著就要試他額頭溫度。
“沒……”白念不知想了什麼,下意識后退一步,躲開了對方的接觸。
顧清辭的右手停頓在半空中,片刻后,他收回右手,若無其事道:“沒有就好,最近開始降溫了,你別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