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只是錯覺?
算了,不管了。
白念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放在枕邊,戴上眼罩睡了過去。
直到此日清晨。
白念起床去食堂吃早飯,嚴時律也跟著追了上來。
“吃早飯呢?”白念和他寒暄。
嚴時律卻不回答,只是一臉凝重地看著他,仿佛在考慮什麼天大的事情。
白念又問:“你有事?”
嚴時律這抬起頭,一臉慎重地說:“你別和顧清辭走太近,他對你不安好心。”
白念:“他怎麼了?”
嚴時律卻沒有回答,見白念一直盯著他,才有些不熟練地說:“沒什麼。”
白念都要被他弄迷糊了:“既然沒什麼,那你怎麼知道他不安好心?”
嚴時律表情有些尷尬,硬著頭皮道:“因為他做了一些事情。”
白念:“他做了什麼?”
嚴時律卻不回答,只是說:“總之,你別對他毫無防備。”
他要防備什麼?顧清辭那麼好,又怎麼對他不安好心了?
白念撓了撓頭,心中一片茫然。
他還以為是嚴時律一個人抽風,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就在當天午休時,顧清辭突然來畫室找他,說有事情要跟他說。
“怎麼啦?”白念放下畫筆出來。
顧清辭神色嚴肅地看著他:“我知道你和嚴時律是初中同學,但我建議你,以后不要和他走太近了。”
啊?怎麼顧清辭也開始說這種話?白念不解:“為什麼啊?”
顧清辭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后,這才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別太驚訝。”
白念努力保持表情的鎮定:“你說。”
“昨天下午,你不是去游泳館了嗎?”
“是的。”
“回來后,你把穿過的泳衣,放在椅子上晾著,對吧?”
“嗯,因為有同學找我借顏料,我先下去拿給她了。
”
顧清辭:“我就是在那時候回的的寢室,然后我看見……”
白念心臟也跟著提了起來:“看見什麼?”
“我看見……”顧清辭濕熱的鼻息噴灑在他頸側,一字一句道,“我看見嚴時律在聞你的泳褲。”
白念霎時倒抽一口氣:“你說什麼?!”
第18章
白念萬萬沒想到, 嚴時律和顧清辭二人,竟然都對他說了幾乎同樣的話。
這個發現讓他整個下午都迷迷糊糊的,作業更是丑得沒眼看。
放學時, 季小澤看了一眼他畫布,毫不客氣地嘲笑起來:“你畫的什麼呀哈哈哈哈哈,你在夢游嗎?”
白念盯著空中, 喃喃自語:“如果我真的在做夢就好了。”
“你怎麼了?”季小澤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從中午顧清辭來過后, 你就不正常了。”
顧清辭……
顧清辭說嚴時律聞他泳褲……
“啊啊啊啊不可能!他怎麼會做這種事情!”白念猛地站了起來,把自己的頭發揉成亂雞窩。
白念大叫一通,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 整個畫室都安靜得不得了, 只有一雙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他。
白念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臉頰霎時一熱,連忙低腰道歉:“對、對不起,打擾大家了!你們繼續!”
可顧清辭也不會無緣無故地騙他吧?
難道是顧清辭誤解了?
白念試圖在腦海中回憶昨天那一幕。
已知條件一:他昨天把泳褲搭在了椅背上。泳褲是濕的, 可能會往下滴水。
已知條件二:嚴時律是個潔癖。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嚴時律看不慣他的泳褲在滴水, 打算把他的泳褲拿到外面的洗衣間。因為角度問題, 顧清辭才誤以為這是聞?
白念越想越有道理,可他很快又陷入了迷惑中——
為什麼嚴時律又要警告他, 讓他離顧清辭遠點兒?
難道實際上, 是嚴時律看到了顧清辭在做什麼?
白念想不明白, 但他誰也不想相信, 他決定用自己的眼睛找到真相。
首先是嚴時律, 他最近依舊早出晚歸, 一邊上課, 一邊周旋于三個項目之間,像是一個忙碌的冰陀螺。
白念偶爾故意靠近他,對方不僅沒有做出類似任何“聞他”的動作,反而一臉警惕地問他要干什麼。
乍一看沒有任何問題,但白念依舊沒有放松戒備,正好他答應了趙海靈幫忙畫黑貓,于是白念天天搬著小板凳去理學樓畫畫。
他本想趁機在試探一下嚴時律,可貓咪這種生物真的太可愛了,他一不小心就畫入了迷。
除了答應趙海靈的那幅畫外,白念又繃上新畫框,畫了各種姿勢的貓咪。
偶爾還有隔壁醫學院的小奶貓過來串門。
這只小奶貓是醫學院的網紅貓,顏色奶白奶白的。經常有做實驗做瘋魔的醫學生深夜跑出來,一邊念叨著“上輩子殺人這輩子學醫”,一邊用大掌蹂.躪著無辜的小奶貓。
當他們把小奶貓欺負得奄奄一息時,就拍了拍白大褂站起來,搖身一變成為衣冠禽獸,又覺得自己可以繼續本碩博連讀了。
白念都開始同情這只小奶貓了,怪不得它最近都不待在醫學院,而是改來投奔黑貓大哥的碼頭。
只是沒想到黑貓大哥也并非善類,依舊要小奶貓出賣自己軟軟的肚皮。
看著小奶貓被小黑撲倒在草地上,白念嘴角掛著醫學生們同款猥瑣的笑,一邊飛快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