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有些遲疑:“也不是太嚴重,我還是自己……”
“也可以,”嚴時律悠悠打斷他的話,“你要是今天跑廢了,下周、甚至下個月你都跑不了了。”
白念:“……”
這個好像更難受了。
猶豫片刻,白念還是接受了這個提議。
反正他昨天已經跑完了3公里,現在打卡不過是走程序而已。而且學校也有人找人代跑的,他也就做這一次而已,應該沒什麼的。
想到這里,白念取下運動手表遞給嚴時律,因為第一次做這種違規的事情,心跳得有些快。
他不太放心,又小聲叮囑道:“你記得,幫我找個靠譜的代跑啊,費用我轉給你。”
嚴時律卻不答,只是輕嗤一聲往外走去。
白念不太放心,盯著自己膝蓋小聲嘟噥:“真的可以交給他嗎?”
嚴時律看起來比他還正經,知不知道怎麼找代跑啊?
醫院門口,嚴時律把手表戴在腕上。
“竟然是小號表帶。”他皺了下眉
頭,表情有些嫌棄。
小號表帶白念戴著剛剛好,在他手腕上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他以為白念只是看著瘦小,沒想到連骨架都這麼小。
但他明明也不是很瘦。
嚴時律腦海中浮現出白念在醫院時的模樣,男生屈著膝蓋,運動短褲滑到大腿根,露出臀下的一截軟肉。看著弱不禁風的,那個地方的肉倒是挺多的……
嚴時律閉上眼,隨即深吸一口氣,邁腿跑向了操場。
白念沒在醫院待太久,等嚴時律離開后,他就拿著藥回了寢室。
周日下午,寢室里空蕩蕩的,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地上,室內有些凌亂,但整體來說還算干凈。
白念把藥放在書桌上,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
雖然他在嚴時律面前裝作什麼事都沒有,但用這雙破了皮的膝蓋爬四樓,說實話,還是有點兒疼。
白念坐在椅子上檢查膝蓋,似乎有些滲血了。
他抬手隔著紗布碰了一下,被疼得“啊”了一聲,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你受傷了?”洗手間的門突然打開,顧清辭高挑的身影走了出來。
他穿著緊身的芭蕾褲,微長的卷發綁成了一個小揪揪,似乎打算去舞蹈室練舞。
白念條件反射地縮回雙腿,顧清辭卻更快,率先一步握住了他腳踝。
“怎麼回事?”男生半蹲在他面前,清澈的眼中寫滿了擔憂。
見敷衍不了,白念只得硬著頭皮交代:“沒什麼,跑步時摔了一跤而已。”
“是不是很疼?”
顧清辭抬手,似乎想觸碰白念受傷的膝蓋,但又怕弄疼了他。猶豫片刻,那雙纖瘦如玉的指間落到了白念大腿上,聲音帶著濃濃的擔憂:“我剛才在洗手間都聽到你的叫聲了。”
“我就是比較怕疼,其實不嚴重的,”對方這麼擔心,白念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醫生說養幾天就好了。”
顧清辭依舊不太放心:“不能沾水吧?”
“嗯,”白念點點頭,又說,“醫生說說最好也別劇烈運動。”
“那你洗澡怎麼辦?”
“額……”白念還沒想過這個問題,頓了頓,他這才說,“用保鮮膜包起來?”
他看電視劇里都這麼演的。
顧清辭卻搖頭:“保鮮膜包起來也會進水。”
白念猶豫片刻,咬牙道:“那我今晚先不洗了。”
雖然臟是臟了點兒,但他可不想一個小傷拖好幾天。
“可你剛跑步回來,身上還有汗,不洗嚴時律會不高興吧?”顧清辭有些為難,“嚴時律潔癖那麼重,你又在他對床,如果他聞到了味道,他會不會生氣啊?”
“那……”白念也被說得糾結了。
“這樣吧,”顧清辭想了想,建議道,“今天先別洗澡了,用熱水擦一擦。”
白念也覺得不錯,于是點頭:“那就這樣吧。”
顧清辭起身往浴室走去:“我幫你打熱水。”
白念不好意思,也跟著站了起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你是傷患,受傷了就該好好歇著。”顧清辭很快就端了盆熱水出來,他試過水溫后,很自然地對白念說,“好了,衣服脫了吧。”
“啊……?”白念霎時愣住。
“我幫你啊,”顧清辭一臉坦然,“你受傷了不方便動,而且你后背也擦不到,我動手更方便。”
白念哪兒能讓他動手,連忙搖頭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后背也能擦到的。”
顧清辭握著毛巾,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他:“你是不是和我客氣呢?”
白念愣住:“我沒有啊。”
顧清辭:“可我們不是朋友嗎?”
白念:“是朋友,可是……”
“朋友不就該互幫互助嗎?”顧清辭抬頭看他,神情很認真,“如果有天我受傷了,我也希望有個朋友能這樣照顧我。”
白念:“我可以啊。”
顧清辭:“可你現在不讓我幫忙,以后我怎麼能夠心安理得請你幫助?”
“這……”
白念無法反駁。
雖然他覺得有哪里不對,但顧清辭有理有據,條理清晰,他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那、那麻煩你了,”白念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晚上我請你吃完飯吧。”
顧清辭笑彎了眼:“好呀。”
白念坐在椅子上,有些拘謹地脫掉衣服,然后轉身側對顧清辭。
秋日午后,暖澄澄的陽光透過窗戶撒在他皮膚上,白皙的,細膩的,帶著羊脂玉般的溫潤,卻也不安地顫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