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瞬,白念心里閃過許多念頭,但他找不到除了繪畫之外的表達方式,最后只是小聲地“嗯”了一聲。
“這作品不錯,可以先放一放,”老師從作品中收回視線,緩聲道,“闡釋可以慢慢兒再想。”
白念點頭:“好的。”
老師離開后,白念用白布蓋上,收拾畫具回了寢室。
此時距離11點還剩下一點時間,白念準備洗個澡再出門。他和嚴時律約好了,今天中午去他家里吃飯。
白念趕時間,動作很快,然而有時候越著急,情況卻反而更不如人意。
這邊白念剛從衣柜里拿好衣服,賀驍就湊了過來,好奇道:“又去畫畫了?一天天的,都在畫些什麼呢?”
美院一向自由散漫,個人的創作更是多靠靈光一閃。白念也說不清自己在畫些什麼,想了想,只得道:“看靈感,都可以畫。”
賀驍:“那你下次來看我打籃球唄?”
白念:“為什麼?”
賀驍:“你可以來畫我打籃球。”
白念遲疑片刻,一時間有些糾結。
一方面,賀驍這個提議確實不錯。他除了完成油畫系的作業之外,個人也很喜歡人設創作,這需要他掌握大量的人體速寫,而運動員無疑是他最佳的觀察對象。
但另一方面,他又實在不想和賀驍扯上關系。
一旦欠了他這個人情,后面勢必要用更多的事情來還。
“算了,”白念搖了搖頭,推脫道,“我最近比較忙,不一定有時間去。”
賀驍卻徑直道:“那就這麼定了,下周日,記得來啊。”
“……”
白念無語:“不是,我還沒答應去呢。”
賀驍:“必須去!”
“去什麼去?”沒等白念開口,身后的顧清辭突然道,“看大猩猩打球,還不如來看我跳舞。
”
賀驍:“?你罵誰大猩猩呢?”
顧清辭雙手環胸,姿態高傲又優雅:“你說呢?”
“我是大猩猩?”賀驍被他氣笑了,“如果我是大猩猩打球,那你就是大白鵝撲水。”
顧清辭:???
至此,兩個人正式開始進入斗嘴階段。話語的密集程度,讓白念這個嘴笨的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白念本來想讓他們別吵了,但他實在是無法突破這二人奇奇怪怪的氛圍,猶豫了一會兒,他偷偷摸摸抱著衣服跑了。
他目標是洗手間,然而人剛走兩步,就被兩只手雙雙拽了回來。
顧清辭和賀驍一人抓著他一只胳膊,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
“說,你是要看大猩猩打籃球,還是要看我跳舞?”
“說,你是要看大白鵝撲水,還是要看我打籃球?”
白念被二人擠在中間,一邊是武力脅迫,一邊是感情沖擊……
“我都去,”白念敗下陣來,妥協道,“我都去行了吧?”
顧清辭和賀驍對視一眼,依舊誰都不服誰。
白念沒注意到二者的較勁,又對
顧清辭補充了一句:“其實你不用問我,你跳舞我本來也打算去的。”
“真的?”顧清辭笑了起來,他給了白念一個大大的擁抱,“那太好了,我一定好好練習!”
白念拍了下他后背:“嗯,加油。”
賀驍頓時整張臉都綠了。
于是等顧清辭松開白念,他立刻也跟著抱了上去。
白念:?
“愣著干什麼?”賀驍把白念整個人都圈在懷里,像是在高中門口威脅人的惡霸,“也給我加油啊!”
“啊?哦,”白念身體被賀驍雙臂捆成一條,只得磕磕絆絆地說,“那你也加油?”
賀驍得意地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
嚴時律從實驗室回來,剛推開寢室們就看到了這一幕。
白念和賀驍緊緊抱在一起,親密無間,仿佛之前的嫌隙已經消失無蹤。
寢室門口,嚴時律的動作有一瞬停滯,但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目不斜視地走到自己座位前。
“記得一定要來啊!”賀驍拍了拍白念肩膀。
“咳咳……”白念身板弱,差點兒直接被他拍散架了。
賀驍一臉嫌棄:“你行不行啊?這就受不了了?”
“……”
白念推開賀驍,扯了扯自己被弄皺的衣服,小聲反駁:“明明是你自己是雙開門冰箱。”
“什麼雙開門冰箱?”賀驍沒有反應過來。
一旁的顧清辭笑了起來。
賀驍意識到這個詞不是贊美,不悅道:“喂,你笑什麼笑?”
顧清辭翻了個白眼,隨即優雅地轉過腦袋,根本懶得搭理他。
在顧清辭那里吃了癟,賀驍又來迫害白念。他一把抓住白念肩膀,氣勢洶洶地問:“雙開門冰箱是什麼意思?”
白念咽了咽口水,小聲道:“就是夸你身材好,肩寬腰細,頭小,像是一個雙開門冰箱。”
“真的?”賀驍將信將疑。
白念舉手保證:“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顧清辭。”
顧清辭點了點頭。
賀驍霎時高興起來,他拍了拍白念肩膀,朗聲道:“算你識相,今天哥請你吃飯吧。”
“我今天……”白念話還沒說完,一道冷淡的聲音突兀傳來。
“聊夠了沒有?”嚴時律站在一旁,冷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要走了。”
“走了?”白念看了眼時間,有些納悶,“不是說11點走?”
嚴時律卻不回答,徑直走出了寢室大門。
白念想留下嚴時律,卻被賀驍一把攔住:“走了?去哪兒?說好了我請你吃飯。
”
“我和嚴時律約好了。”白念有些著急,急忙推開賀驍的手追出去,嚴時律的卻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