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策,你覺得呢?”孟廣平久居高位,視線看向許策的時候帶著凜冽的壓迫感。
許策站起來準備離開,說了見到孟廣平后的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話,“孟總,當年我離開池越,并不是因為你對我講過什麼,或是你看到過什麼……您不必把自己想得這麼重要。我和池越之間的事,只有我們自己可以決定。”
許策將手放到門把手上,“我想,池越也是如此。”
因音樂廳遇襲事件,許策在施塔特鎮的最后一場戲沒有拍完,上周唐湉收到劇組通知,請許老師抽一天半的時間到鷺島補拍。
鷺島的綠地覆蓋率超過50%,植物種群豐富,有許多在二十世紀初建造的樓房源自于奧國建筑,這也正是劇組選擇在鷺島補拍的原因。許策在鷺島的那兩日,天氣晴朗,拍攝過程很順利,參加完簡單的殺青儀式后,唐湉為許策改簽了早一班的飛機回江川。
頭等艙的乘客雖然不多,但短途飛行時許策一般都不會摘口罩。飛機降落前乘務員做例行檢查時,有位乘務員一直有意無意地偷看許策。自從做演員以來,許策早已習慣了各種目光,但總覺得這位乘務員偷偷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唐湉放下手機,臉色發白,冷汗沿著鬢角流了下來,許策發現后小聲問他怎麼了,唐湉搖了搖頭,說有點暈機。
許策:……
許策就從來沒見過唐湉暈機、暈車、暈船……身體比專業運動員還要好,正想再問兩句,見到唐湉閉上了眼睛,握著手機的手背青筋凸起,看上去確實很不舒服,許策輕輕將膝蓋上的毛毯蓋到唐湉身上。
飛機降落后,唐湉一反常態,伸出手臂將許策牢牢攬在身旁大步往外走,邊走邊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扣在許策頭上。
許策被唐湉帶得踉蹌了兩步,有些不解地看向唐湉,唐湉的側臉陰沉得可怕。
池越站在要客通道旁,見到許策和唐湉出來后,笑著給了許策一個溫暖的擁抱,許策心里的不安稍稍減輕了一些。
唐湉看著池越,言簡意賅地說道:“公司有事,我先回去了。”
池越點頭。
唐湉看向許策,聲音溫和道:“策兒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過兩天公司要送一批劇本來,收到后別偷懶,抽空都看一看。”
許策說好,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唐湉,“甜甜哥,你臉色不大好,忙完了也早點回去休息。”
唐湉點頭,坐上公司的車先走了。
池越先幫許策拉開門,把人塞進車里后才將行李箱放進后備箱。
池越上車后,許策眼睛亮亮地看著他,“小崽,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池越笑著揉了下揉許策的腦袋,無奈道:“哥,今天是星期六。”
許策笑道:“原來是星期六呀!原來星期六,信隆集團的首席行政官是不用上班的呢!”
池越:……我哥現在可會揶揄我!
池越不滿地看了眼許策懷里的毛絨玩具,忍不住說道:“它身上怎麼多了件衣服,不會是你親手做的吧!你都沒給我做過衣服!而且,怎麼到哪兒都帶著它,不是該帶著我嗎?我才是狼崽本崽!”
許策笑到不行,把鼻尖放到玩偶的絨毛里蹭了蹭,“和毛絨玩具吃醋,可真有你的。”
許策把玩偶放到一旁,伸出手臂輕輕地抱了抱池越的腰,腦袋在池越肩膀上靠了靠,柔軟的頭發蹭過池越的臉頰和下頜,觸感很舒服。
池越心里立刻樂開了花。
許策打開音樂,池越看了眼后視鏡,眉頭很輕地擰起來,一部深灰色的SUV從機場出來就一直跟著他們。
上高架后,SUV突然加速開到了池越前面,后座的車窗放了下去,一個狗仔毫不避諱地端著相機探出頭來對著他們的車頭拍照,許策見到后下意識地伸出手擋住臉。
池越的聲音很冷靜,“哥,別擔心,我會處理。”
為了拍到獨家照片,SUV又退回到和池越的車并駕齊驅的行駛狀態,他們把車窗搖下來對著許策大喊著什麼,許策蹙著眉心看了眼狗仔,把帽子和口罩重新戴起來,池越見許策情緒還算好,安慰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許策點頭,伸出手很輕地抓住了池越的衣擺。
此時又開過來兩部摩托車,后座坐著另外一家媒體的狗仔,摩托車竄來竄去擋住了SUV,狗仔掏出相機,幾乎是懟著池越的車在拍。
池越雙手握住方向盤,車速極快但開得極穩,聲音也很穩,“我車有防窺膜,他們拍不到你,哥,別怕。”
許策心里有些不安,這麼多狗仔,是…出什麼事了嗎?
SUV和摩托車緊緊跟著池越的車,相互之間還在搶奪最佳拍攝位置。
當池越的車駛進過江隧道時,SUV為了搶右邊第一根車道,突然拉了一把方向盤,因車速太快,方向又拉得猛,SUV失控撞上了隧道內的一根支撐柱,隨后又反彈撞向隧道另一側的水泥墻,緊跟著它的摩托車沒剎住,也猛地撞翻在地。
池越一路上始終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見狀立刻將方向盤往防護帶打了一把,驚險萬分地把車剎在了原地,然而后方高速行駛的一輛小貨車根本來不及剎車,在許策的余光里摁著喇叭朝著他們飛快地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