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青泓揚了下眉,“寶寶怎麼知道許策不喜歡雪。”
“你和鐘總吵架那次,我和策哥躲到院子里去了。”云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許策,“當時我對策哥說,等冬天下雪了,讓他陪我一起打雪仗。”
云辰看著照片,仿佛看到了那晚的許策,他目光柔軟地看著自己,輕聲許諾,“好,到時候策哥陪你打雪仗。”
云辰小聲說:“策哥根本就不喜歡雪,但他卻一點都沒猶豫地就答應了我,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
“每次見到策哥,他都像是很高興,無憂無慮的模樣,但我知道,他心里藏著很多很多的苦,只是不說而已。”
祁青泓看著手機屏幕上許策的照片,一開始沒有講話,后來見云辰一直盯著手機看,很是不高興,“別看了,看我。”
手機被摁滅后拋到遠處的地毯上。
祁青泓把云辰撈進懷里,柔和的燈光在墻上投出旖旎的光景。
“崇禎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
“行了,別抒情了,進來喝熱茶!”祁青泓皺著眉吼了一嗓子。
許策正站在手搖木舟的船頭。
西湖湖面籠罩在柔軟雪白的霧氣中,遠處的群山,拱橋也都蒙著一層縹緲的白霧,綠瑩瑩的山峰若隱若現,時而霧氣飄散,山峰清晰的浮在眼前,連山頂的參天古木都看得一清二楚,時而又被霧氣湮沒了,一切都只能化成墨綠的一團,就像宣紙上一滴略帶墨色的淺淺水跡,薄雪覆在船篷,石橋和樹梢上,天空偶爾飄落下一兩朵小巧的雪花,如煙如霧,如三月梨花。
許策回頭看向船篷里的倆人,上挑的桃花眼含笑含俏含嬌,水遮霧繞,似從畫中來。
云辰發自內心地贊嘆道:“策哥,你好好看呀,而且你吟誦《湖心亭看雪》的時候,整個人與文中的意境完美相融,好遺憾沒有錄下來呀。”
許策挑眉,“那我再吟一篇孫嘉淦的《南游記》,云云小可愛請準備好手機。”
云辰的眼睛亮了,“策哥能背《南游記》?”
許策微笑,“當然!”
聽到文縐縐的古文就想睡覺的祁青泓,眼見事態發展即將失控,又吼了一嗓子,“不準念了!不冷嗎!快進來!凍傻了是不是!”
西湖小雪的意境被生生破壞。
許策笑著進了船艙。
三個人圍坐在一起,喝暖茶,賞雪景。
云辰接電話的時候,祁青泓認真看了看許策的臉色,“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許策攏了攏衣襟,“略微一點點,別擔心,唐湉給我準備了眼罩,如果不舒服,我馬上戴起來。”
“這刮骨療傷的法子是你自創的吧?照我的意思,不喜歡雪就別強迫自己看,這輩子你就是一眼不能看雪,又能怎麼樣?有我,有你郭姨,有你袁梁哥,博文哥……這麼多人,還不能照顧好你?”
云辰放下手機,“還有我!”
許策笑了,“對,還有我云云小可愛,策哥以后害怕了,都要小寶保護!你哥靠邊站!”
祁青泓咬牙切齒,當著倆人的面給唐湉打了個電話,“立刻給許策定張機票,今天中午前把他拋長白山去。”
許策:……
云辰:……
翌日,三個人一同回了江川市。
許策先去醫院報到,畢竟之前在塞弗爾亞差點出事,回國后又去西湖賞雪,嘗試了自創的治療方法,許策覺得還是有必要和醫生當面聊聊。
一系列檢查下來,結果還不錯,在塞弗爾亞昏倒那次雖然情形危險,但因為池越及時趕到喂他吃了藥,沒有大礙。
聽完醫生的診斷,唐湉總算放心了,高高興興地去拿藥,許策站在診室外的走廊上給云辰回信息。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一個帶著帽子、口罩的高大男人突然沖進隔壁診室,從上衣里拔出一把長刀直接就往坐診醫生身上砍,女醫生反應還算快,一邊尖叫一邊往桌子下面躲,扯過椅子擋在桌前。妖~精
許策想也沒想就沖了進去,一把撈起診室里病人坐的椅子對準男人,大聲喝道:“把刀放下!”
男人雙眼赤紅,“不想被砍死就馬上滾!”
“立刻把刀放下!”許策又往男人身旁靠近了一步,“已經有人報警了,你跑不掉的,趁還沒釀成大禍,立刻把刀放下!”
“沒釀成大禍,哈哈哈!”男人笑聲凄厲,刀尖指了指躲在桌子下的女醫生,“因為她,我老婆死了!你要管閑事是嗎?好!那就先送你上路!”
男人朝許策撲來,許策用椅子抵擋,男人一把抓住椅腿,另一只手舉著刀就要往下砍,許策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周圍又是一陣驚呼,男人手上的長刀哐當一聲掉到地上,胳膊呈怪異彎曲的弧度,后脖頸被一只手死死卡住,腦袋被猛地砸到診室的墻壁上。
摁住男人的,居然是池越!
池越卡住男人的頭,哐哐掄著又往墻上砸了幾下,許策反應過來趕緊抱住池越的腰,“別打了,小崽!別打了,我們等警察來處理!”
醫院的保安趕到現場,池越松開手,頭破血流的男人沿著墻壁癱軟在地上,雪白的墻面上留下了一串觸目驚心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