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策趕到的時候,池越、棒球棍和瘦弱男生正立在走廊盡頭罰站,初夏的太陽已經有些毒辣,三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汗。
池越還未開口,棒球棍就熱情洋溢地打起了招呼,“哥!”
許策蹙著眉心,回應了棒球棍一聲,然后看向池越,許策的目光和表情里帶著擔憂和關心,池越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真的……好久不見了。
許策小聲問池越,“受傷了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棒球棍:……???嫂子對池哥是有什麼誤解!!!
“沒有。”池越見許策臉色通紅,顯然是跑著來的,他指了指自己教室的方向,“我位子上有水,你去喝點。”
“發生什麼事了?”許策走近池越,池越幾乎立刻就被許策身上對于自己來說好聞又上癮的味道給緊緊包裹住,他不動聲色地靠近了一些,“你怎麼來了?”
許策生氣地看了棒球棍一眼,“你又和他打架了?不會又打輸了吧?這次有沒有被人打骨折?”
池越:……
棒球棍:……無語!池哥在嫂子面前難道是弱不禁風的小嬌花人設!
教導主任臨時被叫去副校長辦公室談事情去了,要過一會兒才能回來,棒球棍和瘦弱男生家里來的都是媽媽,許策不太好意思站到家長那邊去,于是選擇站在走廊上和罰站三人組大眼瞪小眼。
二十多分鐘后,教導主任回來了,許策跟著兩位家長一起進了辦公室。
池越垂眼看著地面,剛剛過去的那二十分鐘,許策一直站在他的左前方,幫他擋住了直射的陽光。
這個人,總是這麼好。
池越閉上眼睛,像是不敢直視懸在天空的太陽。
過了一會兒,教導主任把三個學生也喊進辦公室,讓他們當著家長的面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三個人站著都沒出聲。
“不講是吧。”教導主任指了下池越,“你來說。”
“我不知道。”池越冷漠地半斂著眼。
教導主任沒想到優等生這麼不給面子,氣得站了起來,“你是不是想被記過!”
許策急了,記了過還怎麼保送,他走到池越面前,伸出手輕輕扯了扯池越校服的衣擺,池越看了眼許策,溫和地解釋道:“我真不知道。”
棒球棍站了出來,“張遠哲嘴巴不干不凈,我氣不過就打他了。我一個人動的手,和池越沒有關系,他碰巧正好在廁所而已。”
張遠哲就是那個瘦弱男生,他看了自己親媽一眼,臉色又白了幾分,然后指著自己手背上的燙傷說道:“這是池越弄的。”
“我艸!你嘴里塞糞了是吧!”棒球棍怒了。
教導主任萬萬沒想到池越居然真的參與其中,正在思索對策,張遠哲的媽媽一下子站了起來,拉住教導主任的手就想嚎。
就在此時,許策走到張遠哲面前,沉聲問道:“池越是怎麼弄傷你手的?”
張遠哲愣了一下,然后指著棒球棍吞吞吐吐地說道:“他一直看不慣我,剛剛我在走廊上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就發火了,然后他就伙同池越一起把我弄到了廁所,兩個人一起打我,池越還把煙屁股直接戳在我的手背上。”
棒球棍差點被氣懵,擼起袖子就要揍人,被他媽媽一記栗爆敲在額頭上。
池越則是面無表情地看了張遠哲一眼。
許策點頭,他沉著臉走出辦公室,半分鐘后又折返回來,“你剛剛說,是池越和他一起把你推進廁所的,然后你被他們打了,最后池越把點著的香煙戳到了你的手背上。
是這樣沒錯吧?”
張遠哲莫名有點害怕,“是。”
“沒有撒謊?全是實話?”
“是!”
“你什麼意思!你憑什麼說我兒子撒謊!”張遠哲的媽媽吼了起來。
“好。”許策看著教導主任和池越的班主任,“被煙灰不小心燙傷和被煙頭故意燙傷的傷口是不一樣的,我建議馬上帶張遠哲同學去醫院看一下,以免傷口發炎,順便請專業人士驗一下傷,當然了,相關費用由我們承擔。”
“另外,我粗略看了一下,走廊上至少有三個攝像頭,基本沒有監控死角。”許策面色沉靜,“孩子們都在氣頭上,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記不清楚也情有可原,我建議查一下監控,這樣對大家都公平。”
張遠哲驚了,慌張地看著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一開始見池越家來的不是父母長輩,還有些不高興,如今見許策年紀雖小,卻講話得體,對人對事也很有禮貌,那點不高興也就過去了,他點了點頭,看向棒球棍和張遠哲的媽媽,“兩位家長覺得這樣處理有沒有問題?”
棒球棍的媽媽點頭表示同意。
張遠哲媽媽正想講話,許策說道:“那就是三分之二的家長表示同意,主任,請調監控吧。”
張遠哲慘白著一張臉,“我…我剛剛…好像……記錯了,這件事和池越沒有關系。”
事情的來龍去脈很簡單,張遠哲暗戀的女生喜歡棒球棍,他心里一直很不爽,今天難得見到棒球棍只有一個人,于是沒忍住在言語上刺激了棒球棍一下,棒球棍在學校里一向橫慣了,見一個弱雞都敢來挑釁自己,飛起一腳就把人踹進了廁所,準備好好收拾一頓,結果撞到了正在抽煙的池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