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水說,“我不會感冒,可是你今年冬天已經感冒兩次了啊。”
“我只是不小心。”顧風嘴上逞強,但還是穿著兩件羽絨服。
“不小心就感冒的話說明你需要補身體,我哥就總給我買好吃的。”陸水又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系到顧風的脖子上,“夏天你請假1個月,都沒有人陪我跳水了,你原本的搭檔也去找別人了……顧風,你為什麼夏天也會感冒啊?”
“我夏天沒有感冒啊。”顧風系著陸水的圍巾,“我只是不小心。”
“好吧,那等你長大了一定要小心哦。”陸水繼續吃起面包來,又從顧風的包里拿走一根小烤腸。顧風看著他往外拿,什麼都沒說,只是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了。
冬天的光在他們頭頂摸了一把,很溫柔。
雪花飄到了顧風的鼻梁骨上,然后迅速化成了一滴冰涼的雪水,顧風再次摸向陸水的濕領口:“你可別感冒了。”
“不會的,我身體很好。”陸水心里很高興,當他再次看向顧風的人中時,那里已經沒有了血跡。
顧風看向他身后的員工通道,轉身又瞥過跳水館的正門。“是不是劉波他們……”
“是的,但是你不要這樣愁眉苦臉,我已經解決了。”陸水吸了吸鼻子,“隊長,現在我有點冷。”
顧風重新看向他,沒有說話。陸水也沒有再說話,兩個人只是沖著宿舍樓的方向走,地面存不住雪,濕潤得像是剛剛下過了小雨。好多學生出來看雪,不少人在路燈下拿手機拍照,他們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路燈,在路燈照不見的地方停下。
明明下雪了,陸水卻燥熱,他隱秘不發的戀情被雪蓋住了,又被一陣風吹走了所有的障礙物。
顧風沉默地抱著他,他的臉埋在顧風干燥的領口上,額頭的劉海壓向后方,面頰貼著顧風頸側的那根靜脈血管。血管里有勃動的心跳,噗通,噗通,陸水瞬間很疲憊,也很慵懶,全身都融化開了,半睜著眼,看著地面上找不到的身影。
“好舒服。”陸水聽到自己說,聲音有點軟,“但是我還沒有答應你的。”
“我不著急。”顧風給他捂熱了發涼的后頸,“你準備答應的時候通知我就行。”
“還有我的訓練計劃書,你別忘了給我。”陸水提醒他。
顧風騰出一只手掏褲兜。“現在給也行。”
陸水猛地抬起頭。
“怕你看完表白信就急著要。”顧風說,“拿不出來我怕你打我。”
陸水又猛地低下頭,真糟糕,心跳又開始加快了,站上10米跳臺都沒這麼快。
“我沒急著看表白信的,你別瞎說。”半晌陸水才開口,“我們現在沒關系的。”
“那什麼時候可以有關系?”顧風笑著問。
“不熟,我們不熟的,要慢慢來。”陸水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兩個人進展太快容易暈。但是是好舒服的暈,他也期待著。哥哥以前和屈南接吻時會脫衣服,他也想知道是什麼感覺。
忽地,耳邊一聲哨響,是張釗帶長跑隊。田徑比賽大部分在室外進行,所以每個項目都有極端天氣的訓練,刮風、下雨、下雪,找到機會就會磨煉一下。兩個人立刻分開,等著張釗從面前路過,張釗歪著頭和他們錯肩,問:“你倆怎麼還不回去啊?挨凍呢?”
兩人一時無話,趕緊跑回了宿舍。
當晚,誰都知道師體院和青體院幾個學生被鎖在了跳水館,校工趕去開門才放出來,可是他們已經渾身濕透,出來的時候又不巧,趕上了雪勢加大。
同時刻,陸水則在被窩里抱著玩偶,喝著水泊雨給的紅糖姜茶,只是看向床頭的小水獺底褲時重度羞臊,決定以后不要讓隊長給自己洗了。
雪下了一整夜,隔日不少學生都去打雪仗,陸水也不例外。
如果他們不是賽季,大家會玩得比較瘋,但是現在每個人身上都有項目,玩得就比較收斂。但是南方來的那幾個顯然還是被這陣仗給嚇著了,童嘉笑著跑出去,哭著跑回來。
“爹!”他一頭撲進潘歌懷里,“她們埋我。”
林鹿笑得最為夸張。“女生埋你是喜歡你,一會兒我也讓她們埋一下。”
潘歌則哄著童嘉:“走走走,爹魚和軟飯魚給你報仇去!”
說完三人成虎一般殺過去了,然后一起被同班的女生埋進雪里。
陸水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埋的,因為他評估了自己打雪仗的實力,在這種運動面前自己是一個新人,面對打群體戰術的女生只會慘敗。就在他想去找顧風的時候,快遞小哥打來電話,通知他有貨。
貨來了。陸水放棄了玩雪的執念,跑向校門口。沒想到這麼快,隊長的等身人魚抱枕來了!
顧風則在雪地里尋找著陸水,剛剛還在,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水泊雨被打成落花流水,鼻子尖通紅,時不時看看手機,好像很期待似的。
“你給誰發信息呢?”顧風問,手里握著一團雪,打算做個雪球。
水泊雨驕傲地說:“陳雙,四水他哥。”
顧風手里剛成型的雪球瞬間破裂。
“心虛了?”水泊雨瞇眼一笑,“陳雙每天都給我發信息的,有時候還給我看他和四水小時候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