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拎著那只水獺玩偶。
“走啊。”顧風偏了下頭,看向走廊的另外一邊。
“走哪里去?”陸水想要玩具,也想要摸他的手。
“不小心把它弄臟了,去洗一洗。”顧風擺弄了幾下小水獺,朝著另外一邊走去。陸水趕緊跟上,生怕他不會洗。
從另外一側的樓梯下去直達洗衣房,白天這是宿舍樓里最熱鬧的地方,體院男生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訓練裝備和毛巾。夜深了,這里倒是靜悄悄,陸水幾次三番想把玩偶要回來,可是顧風就是不給,反而放在水下沖洗起來。
“你在干什麼啊……”陸水急了,開始推他。
“剛剛不小心掉地上了,有點臟。”他們不敢開燈,借著手機燈的亮度顧風快速地洗著玩偶上的污漬,時不時用一下公用洗衣液。陸水急得不行,在他身后不停地干擾他:“掉地下不會很臟的,你不要這樣。”
“要這樣。”顧風說。
“不要這樣。”陸水怕他給洗壞了,畢竟他見過隊長怎麼手洗衣服,而隊長不聽話的原因可能是自己態度不好,于是陸水繞到他右邊去說,“請你不要這樣。”
“現在去烘干。”顧風洗東西很快,他非常用力地擰了十幾秒,又甩了兩下。夜里肯定不能用甩干,但是烘干功能是靜音,顧風把半干的玩偶塞進滾筒,蓋上玻璃門,刷一卡通,啟動了烘干功能。
綠燈亮起,時間他選擇了半小時。
陸水擔憂地看著洗衣機里的玩具,想要回頭叱責顧風的行為。但是顧風已經轉身,走到另外一排洗衣機的前面坐下了。他坐在地上,背靠著洗衣機,兩條腿高高地頂著膝蓋,手臂搭在上面。
這個姿勢可能是要睡覺,陸水輕輕地走過去,坐在了他的右邊。“你剛才干什麼啊……”
“我干什麼了?”顧風轉過來問,詢問的聲音很輕,兩個人離很近。
陸水又被他的眼睛吸進去,目光依次掃過顧風的五官。他眉毛的走勢較平,所以不屬于犀利長相,一旦犯困就非常超然,好像在深刻地思索哲學。眼尾也有些低垂,笑起來都是淡的,半瞇著眼睛的時候瞳孔被遮住一半,明明是困了,卻讓人覺得他干什麼都游刃有余,漫不經心又毫不費力。
不行,不可以再分析了,陸水立刻制止了大腦的工作,轉而正色說:“隊長,我想和你打個小報告。”
“批準。”顧風點頭。
“今天早上在食堂我被人打了。”陸水說。
顧風開始皺眉。
“打我腦袋一下,但是我沒還手。”陸水補充。
顧風的眉頭松開一些。
“然后我把他的餐盤給揚了。”陸水繼續說。
顧風的表情開始放松。
“最后他就被熱水燙了。”陸水說完了。
“可以。”顧風笑了一下,“他們哪個學校的?”
陸水搖了搖頭,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說。顧風也不問了,兩個人靜靜地挨著坐,陸水安靜了一會兒,拿出手機:“你要不要看我的小狗?我可以邀請你看。”
顧風睜開眼:“好。”
陸水打開手機,這一次直接去找視頻。視頻里的小白狗臟兮兮的,但是全身胖乎乎。
“這是它剛剛接回來的時候,差一點死掉。”陸水說,“它是我的,但是我沒時間養它,還沒有取正規的姓名,我叫它小小白。現在它長大了一些,每次見到我都喜歡舔我,可是我會躲開,因為我比較怕癢。
”
顧風認真地看著屏幕,突然問:“有多怕?”
“很受不了。”陸水說。
“哦。”顧風點了點頭,眼里的困意散去,莫名閃過一絲躍躍欲試。
陸水察覺到這絲躍躍欲試,說:“我沒有邀請你撓我癢癢,你不要這樣做。我會叫的,然后很多人會被吵醒……”
下一秒顧風的右手臂順著他的后腰繞到了他的右側腰,將陸水圈在懷里,用左手撓癢癢。陸水緊皺眉頭,很艱難地掙脫著,但是隊長也很努力,撓得非常認真,每一下都在卸掉他的力氣。陸水想用肩膀頂開他,但是已經沒有了逃跑的本事,頓時捂著肚子倒向地面,兩個人一起栽倒。
“不要這樣,會受不了,受不了的。”陸水小聲地求他,又想笑又想瞪他,最后變成了哭笑不得。顧風的手伸進隊服去撓他的腰,他扭著腰在地上掙扎,發著抖想要推開。世界上最難熬的酷刑可能就是撓癢癢,比疼痛還難忍,陸水咬住下嘴唇,不敢吭聲,癢到眼神開始渙散,無意識地倒吸著氣,胸口一起一伏。
“我哥,我哥會知道,我會告訴我哥。”最后他發著抖說,咬住高領,兩只手往下拽衣服的下擺,眼尾因為忍笑忍得太辛苦而濕潤。
顧風突然俯身下來,一揉,就把他臉上的眼淚揉掉了。“你哥又不在。”
陸水委屈地癟了癟嘴。“我哥說不讓我跟你出來。”
顧風很有把握地笑了一下,隨后直起身,還把陸水拉了起來。他掏出兜里一塊黑巧,像從前那樣遞給陸水:“別告訴你哥。”
陸水接過巧克力,然后開始掐他,從他的小臂到大臂,到腰,到大腿,挨個掐了一遍。
隊長沒有抗議,反而左手刷著手機,右手伸過來給他掐,掐了一會兒陸水覺得沒意思了,便用手掌測量他的軀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