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僑笑容一滯,驚愕地朝裴硯望過去。
裴硯端著他總裁的氣場,說的大義凜然:“東海投資面臨的客戶層是市場投資家,他們不關心時下流行什麼,也不看時尚服裝秀,只看重我們東海投資能不能穩步發展。”
他捏拿著作品集,話語中帶著批判:“這種所謂的時尚在投資家眼中是怪異的,不正經的東西,你們用這種衣服宣傳來東海投資,想讓這麼投資家們怎麼看到我們?”
他把這本畫冊甩程煜面前,聲色嚴厲:“以前用什麼衣服現在還用什麼衣服,不用搞這些花里胡哨的!”
畫冊在桌子上滾了兩圈,落在程煜的腳下。
會議室里剛剛還在恭維蘇僑的人,緊張的大氣不敢出,一個個縮著脖子不說話。氣氛壓抑,鴉雀無聲。
其實用誰設計的衣服東海投資廣告部的人根本不在意,只要能拍出效果就好了。
他們剛才恭維蘇僑也是因為裴總跟他是老同學的關系上,但現在看來,裴總并沒有因為蘇僑是老同學的關系而客氣。
看來他們老同學的關系,也不是那麼好。
裴硯身旁,程煜看著滾在自己腳下的書,臉上笑意不變。他彎腰撿起畫冊,語調緩慢說:“裴總,抱歉,是我弄巧成拙了。我這就安排下去,還用以往的服裝。”
他又望向蘇僑,同樣表示歉意:“看來我們還得選別的服裝,這次給蘇老師添麻煩了。”
蘇僑就這麼被拒絕了。
裴硯拒絕他的原因,甚至不是戚風適不適合他的設計風格。而是,不符合東海投資的企業傳統。
這樣,戚風才是干干凈凈的,做錯的是其他人。
蘇僑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他真的沒想到裴硯連看都沒看,直接否決他的作品。他的作品真的不適合東海投資麼?
怎麼可能?!!
那裴硯是故意的,故意維護戚風。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側目望向一直淡然平靜的戚風。
這個人從見到他開始,就一直這麼從容,似乎料到裴硯會這麼對他一樣。
為什麼?
明明是他的替身,冒牌貨而已,裴硯為什麼會這麼護著他!
蘇僑不解又不甘,但現在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他不能有一點點失態,不能讓別人看他的笑話。
他深深呼吸,努力微笑:“其實我也覺得我設計的衣服,不適合東海投資的想要的風格。不過,今天過來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同學,我也很開心。即使這次不能合作,也希望以后有合作的機會。”
說完,他深深望向裴硯,放低聲音說:“裴硯,好久不見了,什麼時候聚一聚吃頓飯麼?”
裴硯被他這麼一喊,嚇得手都抖了。
他又一次本能地望向戚風,看到男孩冷清的神色后,越加的心驚肉跳。
全特麼是程煜給他惹的事。
他心里暗罵著,低頭整理著桌面文件,婉言拒絕:“抱歉,以前的老同學太多,并不是每個人都有印象。我還有工作要忙,吃飯就算了。”
這句話是故意說給戚風聽到。他的意思很清楚:我不認識蘇僑,你不要誤會我。
說完他撐著桌面站起來,說:“今天就到這里。程煜,你負責把人送回去。其他人該忙什麼忙什麼。”
說完他望向戚風,語調柔和了下來:“戚風,今天的事是廣告部沒做好讓你白跑一趟。
我代表廣告部的人跟你道歉。”
他這話一出,嚇得其他廣告部的人紛紛站起來,一同跟戚風道歉:
“都是我們沒安排好,浪費戚風的時間,對不起。”
“下次我們一定做好代言服,親自給您送過去了。”
就連程煜也跟著賠不是:“不不不,這都是我的錯,多此一舉浪費了大家所有人的時間。”
所有人跟戚風客客氣氣的道歉話,一句一句地像是打在蘇僑臉上一樣,讓他無地自容。
裴硯的立場,代表了公司的立場。
他想要捧戚風,所有人都得跟著他捧。
這就是他為何多年忘不掉裴硯的緣故,誰會排斥被一個有錢有勢有地位的人喜歡呢?
這麼多年的念想,難道真的就這樣被戚風搶走麼?
會議結束,工作人員逐漸散去。
戚風在工作人員的送迎下,帶著方成走出會議室。
蘇僑越發膨脹的不甘,侵蝕著他高傲的自尊和設計師的風骨。
他望著即將離去的裴硯,仿佛看到自己的希望要破滅一樣,快速挪動腳步朝著裴硯追了過去。
他的聲音因為過于緊張和期待而有些發顫,“裴硯,能等一下麼?我想....跟你說兩句話。”
如果說什麼叫放棄尊嚴,這是蘇僑把姿態放的最低的一次。
裴硯心急的厲害,只想悄悄跟上戚風一起回家,跟他解釋。
看到蘇僑跟上來,如同看到瘟神一樣,避之而不及。
笑話,本來戚風就有可能在誤會,怎麼可能還跟說話。
他唯恐戚風看到蘇僑跟他說話,腳步走走的飛快,頭也不回撂下一句話:“我沒時間!”
還吼到程煜:“程煜,你特麼快把人送走啊。
”
蘇僑:!!!
他腳步停頓,所有的自尊在這一刻全部崩塌,俊秀的男人滿臉通紅地站在原地,臉色難堪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