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那最后一句:“待我歸來,可否為我彈奏一曲鳳求凰。”
一時間他有些分不清這是哪里,眼前的裴硯是樂坊裴家小將軍,還是把他抵在車里那個人。
他喃喃自語:“裴硯,我是不是.....沒得選?”
裴硯壓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跟我,我不會讓你吃虧。”
“....罷了。”
戚風眼前徹底黑了,在他昏倒之前一雙有力的臂彎將他擁住,橫抱而起。
作者有話要說:
裴哥,你一開始的追妻路就走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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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冰快
戚風并沒有完全失去意識,昏昏沉沉中聽到裴硯低重的聲音威脅唐駿:“我要把他帶走,你們愛跟就跟著。”
唐駿到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藝人被裴硯帶走,只好拉著方成一路跟著。
他模糊記得他被裴硯抱著坐上了車。車里,他聞到了跟那晚淡淡的香煙味和皮質座椅的味道。
再之后,還是同樣熟悉有力臂彎抱著他下車。昏沉之間他睜開下眼睛,看到他還是躺在早上離開的房間的大床上。
裴硯固執地守在他床邊,生怕他消失一般盯著他。
裴硯不記得前世的他,卻還能像在樂坊時看他的眼神一樣,執拗而倔強。
是孽緣,卻還能輪回。
戚風不想管,也無力去管。
他太累了,即使睡過去也會因為發熱疼痛的身體而睡的很不安穩,眉間因頭痛時而皺起。
朦朦朧朧間,有人拿著一張涼涼的退熱貼貼在他發燙的額間,而那人的指尖卻有意無意地滑過他的臉側,唇下,指腹在他唇下摩挲。
涼涼的,麻麻的,很舒服。
恍惚間,戚風夢到了小時候發生過的一件事。
那年夏天,他七歲。
戚府擺宴,招待賓客。
裴硯跟著父親赴宴,見到他后非要拉著他的手去池塘里玩耍。
他皺眉望著裴硯脫掉厚重禮服,光著健壯上身在水中撲騰,還朝他喊:“戚風,你也下來啊,水真涼,可好玩了!”
他是裴府長子,裴國公的獨孫。
從開始學說話便被教導恪守禮節,任何時候都要注意言談儀表,從未做過出格的事。
炎熱夏日跳進池塘里嬉鬧這種事,他很想,但從不敢。
躊躇之時,他被裴硯一把抓住手腕用力把他拉進了池塘。清涼的池水沒過腰間,他驚慌撲騰了兩下后便被裴硯攔腰抱穩身體。
“戚風!”
男孩爽朗的笑聲,帶著清涼的水汽,“別怕,水淺著呢。”
池水弄濕了華貴的禮服錦服,卻也洗去一身的燥熱暑氣換來從未有過的暢快開心。
那是他有生以來,做過的最放肆破格的事。
但他身體不好,當晚便因玩水而著涼發熱。燒得迷迷糊糊中,他聽到丫鬟們說:
“裴家哪個混世魔王也太淘了,把咱們少爺拉進水池塘玩鬧,害得少爺生病。”
“裴大將軍剛親自過來賠罪,還把他家小公子一頓揍呢.....”
再昏昏沉沉睡到半夜,他的床邊來了一個男孩,輕聲問他:“戚風,你怎麼樣?哪里難受?”
他燒的迷糊,本能說道:“很熱,想吃些冰的。”
“冰的?你等著,我去給你弄。”
男孩走了兩步,又回來吞吞吐吐地說:“戚風......害你生病,是我的錯。”
天蒙蒙亮時男孩又來了,端在小碗擠在他的榻前,驚喜地小聲說:“戚風,看,我給你弄了塊冰,很涼的,你快嘗嘗。
”
除了那場暢快的戲水,他還一直記得那塊冰的味道。
冰涼水潤地滋潤著滾燙干裂的唇,帶走絲絲病痛。
小時的他,不知道裴硯到底是怎麼闖進戚府,又怎麼躲過守夜護衛闖入他臥房的。
后來在樂坊,他聽人講些貴族公子的趣談時,有人說:“裴家公子小時候特淘氣,有次竟敢偷冰政處的冰塊,那可是御用之物,死罪啊。”
“當年皇帝仁慈,念小孩頑皮沒治裴家的罪,但是裴大將軍氣的差點把他兒子的腿打斷。”
“你說他偷冰做什麼呢?”
......
忽然,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怎麼樣?哪里難受?”
還是那句話,說話人的聲音沉穩了許多。
世事變遷,交織不清過往皆化作一個無可奈何的笑。
戚風輕嘆:“賣給你.....罷了。”
裴硯:“你說什麼?”
戚風:“很熱,想吃些冰的。”
“冰的?”
裴硯蹙眉,從床邊站起:“你等會兒。”
不多久,戚風察覺到裴硯拿著勺子放在他唇邊,說:“嘗嘗。”
勺子的涼涼的帶著甜甜的水汽。他本能地張開唇含住銀色小勺,一口冰涼柔軟冰淇淋滑入口中,唇齒間都是奶香絲滑。
很好吃,比那年的冰還要好吃。
戚風忍不住舔了舔唇,“這是什麼?”
“冰淇淋,還吃麼?”
“嗯。”
戚風忍不住吃了幾口,人也清醒了些。
男人低重的聲音問他:“還有哪里不舒服?”
戚風睜開眼睛,淡淡望他:“你說呢?”
唇齒間呼氣,炙熱到連冰淇淋都壓不住,熱熱地撲在裴硯的指尖。
裴硯指尖輕顫,眼眸變暗。
他俯身指尖撫上男孩唇角的砂痣,聲音陰沉沙啞:“那晚如果不是我,你會跟誰?李均卓那個混蛋麼?你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換做別的男人......”
戚風苦笑:你生什麼氣。
“你以后是我裴硯的人,記住,不準再去那種地方見亂七八糟的男人,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