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書律給他順氣:“你怎麼這麼愛哭,看來我今天就應該陪你在家里休息的。”
唐約:“才不要!我要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
唐約的眼淚都落到了蔣書律的耳后,惹得被擁抱的人也渾身一顫。
蔣書律再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被愛著。
但唐約勾出了蔣書律所有的欲望,五年后的重逢日日夜夜翻涌。
本來蔣書律以為自己要掠奪,卻沒想到對方心里早都是他。
甚至在這一刻痛他所痛,還要抽抽噎噎地體貼:“你哭不出來沒關系,我可以幫你哭。”
蔣書律都沒來得及回,上面就傳來一個女人的罵聲——
“誰啊晚上不吃飯在這種地方談戀愛還哭哭啼啼的!”
“有病吧!知不知道很擾民啊——”
“再不走我潑水了啊。”
唐約嚇得嗝都咽回去了,下一刻被蔣書律拉走,踉踉蹌蹌地撞進了窄門。
感應燈壞了,似乎還要招呼一下來人,響起了刺啦聲。
所有的光都來自樓道的窗戶,撒在臺階上,唐約被蔣書律拉著,小跑著往上。
臺階有些高,不過二層,唐約就已經喘上氣了。
蔣書律從兜里拿出鑰匙,一邊要拿手機看鎖眼,還調侃了一句:“唐老師體力不行啊。”
唐約那手機給他開手電筒,一邊說:“那是你太行了。”
他總能反駁得有理有據還是明諷暗夸,好像也不是網傳的不太聰明。
蔣書律一邊開門一邊說:“那是誰說不夠痛的?”
唐約抓著蔣書律的衣角進去,一邊嘀咕:“我適應力很好的,你真的不用擔心我。”
因為家底都透光了,他的聲音聽上去還帶著幾分小得意:“因為我是外星人,和你們這男的不一樣,也……也算天賦異稟吧。
”
具體的不太一樣蔣書律已經親身體會過了。
他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還要試試別的?”
唐約:“我都不想繼續上綜藝了,好多人看著,不好和你親熱。”
他對自己的欲望非常坦誠,直白得像是一簇火焰。
唐約:“我會忍不住親你的。”
蔣書律一邊拉開燈,一邊說:“反正大家都知道了。”
他點頭:“我也很難忍。”
唐約:“你要是只給我看就好了。”
他看了眼這個閣樓,實在太小,連桌板都是從窗臺翻下來的。
墻上還有沒撕干凈的墻紙,一些涂涂畫畫的痕跡。
蔣書律:“我被接回去后生病的媽媽也被送到了蔣家的醫院。”
“這個房子后來又租出去了,換了好多人,十八歲那一年,我把它買了回來。”
他掀開木質椅子上的白布,坐了上去,張開手,示意唐約過來。
這種抱法放在大人小孩上很常見,放在兩個成年人身上就有點太緊貼。
曖昧浮現,說話的呼吸噴在另一個人的耳畔,敘說都顯得深情款款。
偏偏內容讓唐約心疼無比,他不要這樣被抱著,要轉身面對面看著蔣書律。
蔣書律也都依他。
唐約:“后來呢?”
蔣書律:“但是是背著蔣家買的,所以我不能明目張膽地來。只能假裝經過,在巷子口站一會。”
他笑了笑:“甚至還讓人在那里開了一家網紅咖啡,這樣我就有理由來了。”
唐約:“可你看上去不像是會去網紅店的人。”
蔣書律:“我可以做投資人,不是嗎?”
他說了咖啡店的名字,唐約終于想起來了。
的確有名,他以前隱約刷到過的發家史好像就是從老城區開始的。
但唐約都不感興趣,他在乎的只有眼前這個人。
唐約不知道要不要安慰,他就環著蔣書律的脖子,感受著對方的體溫,此刻獨一無二的親密感。
頭頂是老舊的燈泡,打開的木窗也沒辦法散去這里陳舊的味道。
蔣書律買回來的舊居早就失去了當年母子居住的大部分痕跡。
只有木柜子后面的那張千禧年男子組合海報,只有門后墻上用鑰匙刻出的歪扭字體,提醒著蔣書律。
你真的存在過。
他曾經失去的那一部分散落在這里,曾經以為再也不會找回來了。
但被唐約捕捉到,又還了回來。
唐約:“你在哭嗎?”
蔣書律:“沒有。”
唐約要抬頭檢查一下,卻被蔣書律按回了懷里。
唐約:“這有什麼的。”
蔣書律:“我可以哭嗎?”
唐約頓了頓:“以前我看你站在陽臺抽煙,都覺得你在哭。”
外面冷風呼呼,吹得窗框顫動。
誰的心也狂風大作,呼嘯出積壓多年的難過。
唐約:“做蔣書律很累的話,就做我的小愁,也可以是我的……”
他思考了好一會,才有點害羞地憋出兩個字——
“老公。”
蔣書律:“不是說沒結婚這麼叫嗎?”
唐約還是沒忍住抬眼,光下蔣書律的眼眶確實凝著淚,比書上寫的“蔣書律”生動太多。
是可觸摸的,我的愛人。
唐約:“可我們都有孩子了。”
他伸手摸了摸蔣書律的臉,“書律哥要是覺得哭很丟人,我可以陪你一起的。”
蔣書律:“那就是一起笑了。”
唐約:“這樣不好嗎?”
蔣書律嗯了一聲,唐約忍不住晃了晃腿,木凳子就嘎吱嘎吱響了。
唐約呃了一聲:“這聲音有點怪怪的。
”
蔣書律失笑:“你好能想象。”
他提到那年自己給唐約念的睡前故事,以為只是看到了少年人有尋常人的一面,卻沒想到對方本質也如此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