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大家的焦點不只是蔣書律,還會隔三差五瞥一眼唐約的位置。
蔣書律:“我今天不止是給蔣鳴勛先生祝壽的,還有幾件事要宣布。”
臺下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蔣開誠站了起來,喊了一聲書律:“你過來一下。”
連離場的蔣鳴勛都坐輪椅回來了。
前排都是蔣家本家的人,親戚里也不乏和蔣赫相熟的,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上一輩本來要落入蔣赫手里的繼承權就是這麼丟失的。
當事人坐得愜意,完全沒有失去的遺憾,反而比得到所有的大哥蔣開誠看上去從容許多。
正好這個時候柳汐潮回來了,蔣赫側頭過去和他說話,很容易讓人看得出他的真情實感。
臺下的梁奕露出了一個笑容:“精彩的部分要來了嗎?”
這邊都是商業合作的對象,壽星和掌權人的父親齊聲打斷蔣書律,卻只打斷了調燈光的人,站在臺上的蔣書律突然笑了。
蔣書律:“第一,我不是真正的蔣書律。大家都知道我改過名,那是因為真正的蔣殊早就死了。”
臺下嘩然。
“什麼意思啊?”
“他不是蔣書律還能是誰?”
“別是最近很熱門的真假少爺題材照進現實了吧?豪門又不是傻,這都能被騙過去?”
“那是小說寫寫啦,怎麼可能是真的。”
蔣開誠走了過去,但被蔣赫攔住了。
蔣鳴勛還要站起來,但照顧他的保姆都像是長了幾百個膽子居然攔住了他。
蔣赫偏頭:“大哥,你以為你勝券在握麼?”
蔣開誠的額頭都要爆出青筋,朱瓊要推開蔣赫,卻沒能如愿。
朱瓊:“蔣赫你瘋了嗎,你這是報復,居然教唆書律……”
臺上的蔣書律搖頭:“不是小叔教唆,我早就想說了。”
他繼續開口:“第二,我的生母叫周麥音,她被蔣開誠騙了。”
“蔣開誠當年告訴我生母,他沒結婚,只愛她一個。”
男人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像是平淡的敘述。
燈光很亮,但蔣書律下意識地看向人群里的唐約,對方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蔣書律很喜歡唐約的眼睛,好像對視三秒以上,就會被拉入對方的世界。
這很危險,比如姚黎心就說受不了,柳汐潮也會移開。
游戲而已,讓蔣書律別太較真。
卻不知道蔣書律根本沒把這種誰先眨眼就輸了的游戲放在心上,他貪婪地期待下一個對視的機會。
只有那種時候,唐約才不會倉皇地移開目光。
當初十七歲的少年第一眼就足夠讓蔣書律覺得特別。
待在一起久了,唐約的特殊就越來越明顯。
比如唐約那根本不是普通失憶能搪塞過去的習慣,很符合天外來客的特征。
看一些星際片皺眉指出的漏洞,專業得姚黎心笑著說那你去當編劇。
唐約偶爾會說自己是外星人,柳汐潮和姚黎心都當成玩笑,順著問下去。
蔣書律坐在一邊,鬼使神差地思考可能性。
也只有這樣的可能,才讓唐約那麼不在乎正常人在乎的東西。
他不愛財,也不愛名,看人的時候格外純粹。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蔣書律在他眼里都沒有標簽,好像唐約隨便的一眼就能看透蔣書律的寂寞。
就像現在,唐約沖他笑了笑,又出格地比了個飛吻。
完全崩了Away老幺的人設,像是唐約自我束縛在靈魂的枷鎖全部解開,要奔向蔣書律。
大膽、熱情、甚至奮不顧身。
滿堂的熱鬧里他靜悄悄地坐著,像是等著蔣書律交代完,一起回家。
他們在某個直播間結束后短暫勾勒過的家。
也不需要太大,有個兒童房,家庭工作室,有可以種綠植的陽臺。
每天都能曬到太陽的主臥。
還有可以相擁醒來的彼此。
蔣書律:“第三,從現在開始,我不干了。”
說完他欣賞了臺下蔣家人的神色。
七歲、十七歲、二十七歲……
從前無人蔣書律的人生為什麼如此按部就班,但此刻唯一的例外就在臺下。
柳汐潮帶頭鼓掌,唐約也跟著鼓掌。
在場看熱鬧的二代還吹起了口哨,在疑惑聲里說了好幾句牛逼,不愧是當年的巨佬。
“我之前實在說得篤定了,這哥太厲害了!”
“不是,那原來的蔣殊呢?死了嗎?死了也得有個交代吧?”
“怎麼死的啊?”
“是啊,親媽都無所謂的嗎?”
“這都能頂替的?”
“我就說會翻車的吧,蔣開誠有老婆了在外面還騙小姑娘?”
“這種事你情我愿的……”
“什麼你情我愿,蔣書律都說了騙,那他被帶回來之前過的什麼日子?”
“細思極恐……”
二十一歲叛逆組男團的蔣書律時隔八年也沒被馴服。
或者說蔣家從未馴服過這一個外來的靈魂。
他或許從不是修竹,只是一株野外的蕎麥,正好是喜歡生命力的外星人最愛的那種野蠻生長蕎麥。
泛著清苦的香氣,卻讓唐約落地的歸屬感。
下一刻蔣書律跳下了高臺,繞過室內的雕塑,踩著撒著金片的紅色地毯走向唐約。
剛才的背景音樂還沒來得及關,不知道是哪個名家的協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