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發消息也都是斷斷續續的。
等到唐約下回了微信,發現自己也沒有梁奕的聯系方式。
他們在這個世界的檢測報告上顯示有親緣關系,但唐約還是保持對自己來歷的緘默。
那是他最大的秘密。
比會生孩子還可怕。
唐約:“挺好的。”
梁奕也沒看他,這個島實在不大,扎帳篷都離海邊很近,海浪聲陣陣,是城市體會不到的。
她又問:“那之前還給我發那麼長的話罵我?”
唐約:“沒有罵,就是感覺……”
他倒也坦誠:“被騙了。”
唐約就是這樣。
梁奕跟他認識這麼多年,覺得這個人有點近乎野獸的敏銳,也有比木頭還木頭的遲鈍。
矛盾的結合體,所以看起來神秘莫測。
像是頭頂的這片星空,總是讓人想知道多一些。
相處久了,又忍不住想對他好一點。
梁奕本來就是爛泥堆里爬出來的私生女,相比之下唐約這個私生子未免有點太干凈了。
更讓她覺得命運惹人發笑的是,蔣書律居然也是私生子。
用姜修筠的話說就是,你們的相遇,有點太戲劇了。
讓他甚至懷疑這個世界都不是真的世界,還恐慌得好幾天睡不著。
漫畫家沒有半點丈夫應該有的安全感,看上去還沒唐約堅強。
但人總有堅韌的地方,就像現在梁奕覺得唐約和幾個月前不太一樣了。
梁奕:“我都和你說了很多次了,蔣書律萬一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呢?”
她頓了頓:“白白耽誤了五年,后悔嗎?”
唐約搖頭:“我從不后悔。”
梁奕:“不然你可以早早跟蔣書律在一起?”
唐約笑了笑。
他捧起那杯茶,外面有點冷,加上來這個島的都是為了體驗日出,所以十一點后基本沒人在外面了。
海潮聲聲,樹葉撲簌,唐約的神色在朦朧的光下顯得有點決絕。
唐約:“奕姐,你知道的,書律哥他沒看著那麼自由。”
五年前就更不自由了。
唐約也試著推導過,五年他和蔣書律攤牌,對方真的能和自己順利在一起嗎?
那時候的蔣書律還沒現在擁有的多。
唐約也沒有現在這麼堅定。
剛才的蔣書律仍然給唐約一種“他只有我了”的感覺。
就像那個擁抱,仿佛唐約的回應至關重要。
梁奕有點訝異:“你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唐約摸了摸鼻子,低低地說:“但我知道他沒那麼開心。”
“從前是,現在好像也沒有特別特別開心。”
“但我希望他以后天天開心。”
梁奕:“你告訴他孩子怎麼來的了?”
唐約搖頭。
梁奕:“那你這個是廢話。”
唐約:“我想等節目結束。”
雖然這窗戶紙早就捅破了。
梁奕:“我來是有件事想親自和你說。”
梁奕的帳篷周圍沒什麼其他帳篷,估計是姜修筠選的。
這位性格古怪的新銳漫畫家毫無已婚男人的氣質,唐約都懷疑姜修筠和梁奕最開始是包養關系。
四周是潮聲、樹聲,遠處還有不睡覺的外國情侶親熱完了在拉小提琴。
唐約:“很重要吧,不然你才不會過來,休息一分鐘就要錯過好幾個億的人。”
他笑了笑,看上去是真心把梁奕當作家人。
9787星的唐約獨來獨往慣了,家人都顯得遙遠。
Away算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家,第二個就是和唐眠住的小房子。
偶爾到訪的姐姐。
陌生的一個稱呼,五年也足夠叫熟了。
梁奕:“不至于,我也要要玩玩男人的。
”
唐約:……
梁奕:“下一站旅行會推遲五天舉行,我需要你和我出席一個宴會。”
上次梁奕在短信提過,唐約點點頭,問:“為什麼是我,你不應該帶姐夫走嗎?”
大概是第一次聽到“姐夫”這倆字,梁奕也愣了。
她倆都是私生子,也從小親緣單薄。
長得也不像,湊在一起的姐弟感全靠唐約的氣質。
姐夫這個詞像是組成家族的一道橋。
唐約:“你們不是結婚了嗎?”
梁奕:“是啊,只是很新鮮。”
她笑了笑:“他也去,只不過我實在沒什麼人了,你是我弟弟,一起參加也沒什麼。”
唐約:“那為什麼要節目要推遲?”
梁奕:“因為蔣書律也要參加,柳汐潮也算半個蔣家人,那不是剩下姚黎心了?”
唐約想了想那個場面,突然覺得被姚黎心知道肯定要破口大罵了。
唐約:“是書律哥爺爺的壽宴?”
梁奕點頭:“你跟我去,他自己過去。”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梁奕笑了笑:“他有得忙呢。”
唐約:“我去的意義是什麼?”
他隱隱覺得梁奕和蔣書律已經見過了,又問:“你和書律哥還有蔣老板都聊過了嗎?”
梁奕點點頭:“聊過,但沒和蔣書律說你也會去。”
她頓了頓:“我只是給你打個預防針。”
女人現在不像工作狀態那樣冷艷,笑起來甚至有點溫柔。
但梁奕的骨頭太硬,充斥著做空生父全家的野心,現在還想要更多。
梁奕:“你要做好蔣書律會一無所有的準備。”
但身邊的青年看起來好像并不驚訝,他只是點點頭:“我本來就打算綜藝結束后就復出。”
唐約偶爾怯懦,有一種梁奕怎麼都問不出的恐懼感。
好像他知道命里要發生什麼,所以才縮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