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約唔了一聲:“因為我看過很多次你和書律哥在一起……”
他頓了頓:“之前在公司談事情,你們還在樓梯間接吻。”
這個事唐約都沒跟蔣書律說過。
現在他和柳汐潮打電話還聽到那邊傳來蔣赫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很孱弱,估計是在喝酒,被柳汐潮罵了。
唐約心想:沒想三哥這麼兇。
這個時候柳汐潮把要帶給唐約的禮物塞到行李箱,沖外面的蔣赫說:“我們是不是在公司樓梯間打過啵啊?”
中分卷發的男人:“我怎麼知道?”
柳汐潮:“那等會我不陪你洗澡了啊。”
唐約:……
這是我能聽的嗎?
但他又有點好奇,沒想到柳汐潮的感情是這樣的。
書里寫柳汐潮出身不好,常年接受蔣家的資助,后來選秀出道,和蔣書律組合,怎麼看都很相配。
可等唐約成為Away的最后一個成員,三年相處感覺柳汐潮不算溫柔,只能算人前溫柔。
這個哥哥的脾氣甚至有點沖。
唐約還合理地懷疑這是感情線的一個伏筆。
證明柳汐潮會為愛溫柔,搞不好蔣書律就喜歡這種款式的。
結果真正戀愛的柳汐潮也沒溫柔,聲音聽起來還有點潑辣,威脅里帶著點情.色,很容易讓唐約泛起浮想聯翩的羨慕。
蔣赫:“誰陪誰?”
唐約聽到了一聲輕笑,然后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然后聽到清晰的一道成熟男聲:“是你按著我親,我嘴都被你咬破了。”
“吻技真差。”
唐約捂住了臉,不知道是不是該掛電話,覺得自己像個偷聽墻角的。
正好這個時候蔣書律回完了消息過來,看唐約捂著臉靠著欄桿,問了句怎麼了。
唐約:“沒什麼。”
蔣書律:“和誰打電話?”
據他這麼幾天的觀察,說唐約沒什麼社交都算夸獎,這個人簡直是毫無社交。
微信都是來這里當天下的,五年里基本靠短信和電話過活,把自己活成了斷網人士。
難怪,還一廂情愿地以為柳汐潮和他有關系。
唐約:“是三……隊長你怎麼抽煙。”
也不知道蔣書律什麼時候點的煙,湊得近了煙草味和蔣書律原本的味道混在一起,讓唐約越發頭暈目眩,一時間手機被抽走了都不知道。
電話那頭的柳汐潮居然跟蔣赫吵了起來,聽得蔣書律皺起眉頭。
他直接掛了電話,問唐約:“你們聊了什麼?”
唐約靠在欄桿上,夜風吹亂了他的劉海,唐約囫圇地撥弄了回來,搖了搖頭:“我說當初看到你和三哥在公司樓梯間接吻。”
蔣書律蹙起眉,唐約卻笑了:“三哥說和他親的是你的小叔,然后他問蔣先生是不是有這回事,兩個人就吵架了。”
蔣書律又往唐約那邊靠了靠:“他們吵架,你臉紅什麼?”
唐約呃了一聲,眼神有些躲閃,隔了幾秒才說:“我沒想到三哥這麼……這麼兇辣。”
這個詞嘴上說出來蠻好笑的,蔣書律都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盯著指尖的香煙,說:“不如你。”
唐約突然就聽懂了,蔣書律說的那一天。
唐約:“你又不高興了嗎?”
蔣書律:“為什麼這麼問?”
唐約:“以前你每次不高興就會在陽臺抽煙,看起來……”
他的輪廓長開了許多,但要說很成熟也算不上,這兩個字好像很難跟唐約掛鉤。
哪怕世界天翻地覆,他仍然是這個樣子。
唐約:“很可憐。”
蔣書律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這個詞了。
七歲以前這個詞是他的標簽,是街坊領居和“作孽”掛鉤的可憐。
無非是一個妙齡少女以為遇見愛情,卻沒想到最后的結果是在老城區逼仄的樓閣里艱難地養大孩子。
這是蔣書律的秘密,蔣家的秘密,更是蔣夫人朱瓊的心病,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接受。
但朱瓊也沒有辦法,蔣開誠天生弱精,加上身體每況愈下,幾乎沒有再有孩子的可能。
所以長子病危后,這個被叫做“小愁”的私生子被找了回去,繼承了同父異母的那個長子蔣殊的一切。
包括課業禮儀等等蔣家人需要會的一切,也包括物質,例如比那個逼仄閣樓大很多很多的房間。
唯獨沒有了會給蔣書律擁抱的母親。
周麥音十八歲遇到蔣開誠,十九歲生下蔣書律。女人的花期急速壓縮,在唐約這個年紀,就已經枯萎。
等蔣書律被帶回蔣家,身染重病的女人也在重癥監護室停止了呼吸。
蔣書律繼承了所有的光環和光環下的痛苦。
沒人知道他的童年,其實過得和光鮮無關。
唐約看蔣書律半天沒說話,就盯著燃燒的女士煙發呆,看對方眉宇又籠罩了熟悉的哀愁,伸手拿走了那根煙。
問:“我可以抽嗎?”
蔣書律轉頭:“你不是不抽煙嗎?”
做男團的人都有壓力,只不過除了唐約。
唐約沒有欲望,所以沒有這類壓力。
其他三個人聚在一起抽煙,一個嘆氣訓練煩死了,一個在思考自己買奢侈品要多少錢,一個沉默不語。
唐約就在花園里拉二胡,里面可能包含了他對蔣書律的愛而不得,越拉越如癡如醉,越發讓抽煙的人三個人覺得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