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切換的語言好像都足夠讓人感受到唐約此刻的緊張。
但他的手被蔣書律攥地很緊,緊得在畫面里給人一種至死不渝的錯覺。
好像蔣書律已經錯失過一次,這次再松開,就徹底成了遺憾。
唐約:“就是字面意思。”
蔣書律:“真的?”
他又盯著唐約看,直播間的觀眾頓時有種瓜田蹦跶的感覺。
有的已經讀出唇語了,在彈幕上竄下跳。
“沒——有——資——格!什麼意思啊!我也要知道。”
“靠!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拉扯一夜了嗎?這倆人真的沒點東西?”
“我已經看了一夜Away的物料了,實在看不出當年有什麼,唐約一開始就很避嫌啊。”
“他們之前認識?”
“哪有啊,看唐約的資料和蔣書律的放在一起明顯就是天差地別。”
“套一下熱梗就是真少爺和私生子……雖然不是一家的。”
唐約實在不能再和蔣書律對視了。
手上皮膚的觸感幾乎燒得他頭昏腦漲,他很怕自己大庭廣眾把這個拉手變成擁抱。
唐約有太多恨不得。
但他此刻沒回答。
只是沉默地僵持著。
一陣風吹來,銀杏紛紛落下,枝葉撲簌簌里蔣書律松開了手。
他轉身走向門外的唐眠。
唐約抿著嘴,看了眼鏡頭外的工作人員,這群人都眼觀鼻鼻觀心,表現出了專業的水準。
外面的唐眠問蔣書律:“我爸爸怎麼沒和叔叔一起出來?”
蔣書律:“他在想事情。”
“終于聽到聲音了!也聽不出蔣書律是不是生氣了。”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
唐眠晃了晃身上的紅色心愿條:“姚叔叔說這些他都買下來了,可以掛到門口的樹上,蔣叔叔要寫點什麼嗎?”
小家伙披紅掛紅,看上去非常喜慶。
還從兜里掏出記號筆遞給蔣書律,指了指那邊跟姚黎心寫心愿條的姚宣雨:“他們都掛了好幾條了。”
“從沒見過一次性買這麼多的。”
“不愧是姚黎心。”
蔣書律也有點無語,但沒表現出來,他牽起唐眠的手:“那你要寫點什麼?”
隔了一會蔣書律才反應過來唐眠幾歲,問:“都會寫嗎?”
唐眠大聲說:“我爸爸說我很像媽媽,所以是天才!”
“看這個綜藝的分分秒秒我的認知都在刷新。”
“寶,你面前的也是天才,就是不太媽。”
蔣書律卻沒之前那麼心緒難平了,他想到在狹窄洗澡間里自己手指撫過的傷口。
想到唐約的嚎啕大哭,想到唐約昨晚承認的那一件事。
他笑了笑:“那小天才有什麼愿望嗎?可以幫我寫一個嗎?”
蔣書律在唐眠面前溫和更多,少了觀眾偶爾在他面對唐約的時候,感覺到的不容拒絕,總讓人幻視他可以是陪孩子玩樂高的親生爸爸。
唐眠:“好啊!就是我的字不好看!我爸爸的字也不好看!”
唐約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一句,小聲說:“小咩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唐眠:“本來就是,爸爸只有簽名好看。”
“那是專門練的能一樣嗎?”
“永遠記得有個粉絲在他成團那年送了五三,唐約的表情絕望得太深刻了。”
唐約:“也比你好看。”
唐眠:“我才五歲,小約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唐約:……
蔣書律沒忍住笑出了聲,唐約哼了一聲。
唐眠:“你今天好兇啊,都不讓蔣叔叔笑麼?”
唐約:“我沒有!”
唐眠問蔣書律:“他有嗎?”
蔣書律搖了搖頭,男人伸手給小朋友理了理帽子:“是我的問題。
”
“什麼問題啊!蔣書律你真的好愛擔責任。”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本來是他的責任呢。”
唐眠:“好嘛,那你要許什麼愿望,我給你寫哦。”
他又看向唐約:“爸爸也寫吧,我們把那棵樹掛滿好不好?”
唐約伸手要去拿心愿條,蔣書律已經遞給了他。
唐眠:“蔣叔叔快說。”
蔣書律:“希望小咩永遠快樂。”
唐眠再懂事也是小孩,抓著粗大的記號筆看上去特別可愛,聽到后啊了一聲:“不是你的愿望嗎?”
蔣書律點點頭:“是我的愿望之一。”
唐眠:“那第二個呢?”
蔣書律:“希望唐約永遠快樂。”
唐眠看了看自己親爹,唐約也下意識地看了過來。
他穿著寬大的衛衣,不明所以的觀眾進來,壓根看不出他是孩子的爸爸,以為蔣書律才是。
唐約才剛擰開記號筆的筆帽,就被這句話驚了一下。
唐眠:“怎麼都和我們有關啊,叔叔你要考慮一下自己的。”
蔣書律嗯了一聲:“反正可以寫這麼多,多許幾個也沒關系吧?”
他看唐約一筆一劃寫著,問:“你爸爸在家教你寫字嗎?”
唐眠:“爸爸偶爾教我,我有學習機的,比爸爸好用多了。”
“好嫌棄……”
“唐約心碎了哈哈哈。”
小家伙還嘀嘀咕咕:“爸爸說他討厭學習。”
唐約剛想阻止兒子爆自己黑料,卻沒想到蔣書律插了一句:“是這樣的,做考卷都能做哭起來。”
唐約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有!”
唐眠啊了一聲,都寫不動字了,好奇地問:“什麼時候啊?”
蔣書律接過筆,一邊寫一邊說:“還沒有小咩的時候。”
“你爸爸最討厭做閱讀理解,偶爾坐那里半小時,一個字都沒憋出來。
”
蔣書律的聲音含著笑意,字卻鐵畫銀鉤,讓人看得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