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啊!!蔣書律和唐約?這是在一起了嗎??怎麼抱成這樣?
視頻畫面里船艙震動,蔣書律抱住唐約,后來松開了。
剛才被驚到飛走的水鳥遠去, 下一茬又來了,只不過站到了船家的魚簍邊沿。
唐約從蔣書律的懷抱退開,試圖和蔣書律再溝通一下晚上睡覺的問題。
可惜蔣書律不太配合。
他看向對岸的群山,隨手拍了幾張照片, 假裝沒聽見唐約的要求。
如果不是戴了收音麥, 觀眾都不知道唐約說了什麼。
“隊長, 我就是怕你和我睡又睡不好……”
柳汐潮很多年沒見過唐約了,對這個弟弟的印象就是怯生生的。
唐約有點像從沒見過人的小動物。
仿佛和這個世界有一層天生的屏障,完全不符合之前資料上寫的四處打工。
這些都被歸結為那一次車禍失憶的后遺癥。
唐約也再也沒想起之前的事,給人的感覺更像是白紙一張。
除了生活能自理,他對其他的東西都很好奇。
大家熱愛這個行業,也不會像唐約那樣,愛到如癡如醉,恨不得睡在練歌房。
姚黎心一開始還覺得唐約傻乎乎的可能是撞到腦子救不回來了。
后來相處之后發現這孩子就是單純的缺心眼,經常聽不出別人的言外之意。
年輕人喜歡的上網打游戲和人吵架唐約一個不沾,就是喜歡看小說。
你說他老干部吧,也沒那麼夸張。
接受新事物很快,有時候還嫌科技發展得太慢,抱怨了好幾次居然沒有全息游戲。
唐約太過矛盾,但又過于懵懂純凈,難以讓人討厭,很容易讓人因為他日常的笨拙而新生憐愛。
非要讓柳汐潮說一點不好的。
就是唐約對姚黎心之外的人都太客氣了。
不過柳汐潮覺得自己的待遇比蔣書律好一點。
起碼唐約不會看到自己就拔腿就跑,也不會一個勁的“對不起”和“謝謝”,更不會和自己隔壁站著的時候特地換個位置。
我們團本來就四個人啊!你是要玩搶凳子嗎,掙扎得這麼明顯。
連柳汐潮都覺得蔣書律是不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對唐約做了什麼,才導致唐約如此逃避。
有一次柳汐潮打算和蔣書律談談這個問題。
柳汐潮特地關上了練習室的門,才剛走到蔣書律邊上,門突然被推開。
唐約抱著吉他沖進來看見他倆,活像見鬼,憋出一句結結巴巴的打擾了就走了。
站在窗前看外面的蔣書律都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富家少爺什麼設備都是頂級的,耳機降噪一流,也只有門如此震動才能讓他察覺。
柳汐潮沒好氣地說:“是唐約。”
他嘀咕了一句:“這孩子怎麼看我和你的眼神那麼怪啊。”
下一秒把耳機掛到脖子上的蔣書律后退三步,警覺地說:“別拿我做你和我小叔感情的工具人。”
柳汐潮那時候還沒和蔣赫發展成情侶關系,甚至都沒往那方面靠,是純粹的資助人和投資人的綠色健康契約。
但大家眼里的溫柔愛豆壓根不是表面的溫順,在蔣赫面前非常乖張。
成團前蔣書律去小叔的住所拜訪過,正好碰上柳汐潮在砸蔣赫收藏的珍品酒杯。
玻璃碎了的聲音清脆,柳汐潮的聲音卻很柔和:“那你別想我陪你吃飯了。
”
當時蔣書律還沒多想,哪知道幾年后這兩人還真的茍合在一起,又成了什麼模范同性情侶。
可想而知恩愛也有無數種方式。
不向往愛情的豪門-不花花公子哥蔣書律壓根不會喜歡柳汐潮這種類型的。
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不會有喜歡的人。
可后來蔣書律見到唐約,覺得對方安靜得像一朵尚未完全盛開的藍雪花。
少年人躺在病床,懵懂眼眸撞進蔣書律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禍后昏迷很久,乍看和證件照相似度不是很高。
卻讓蔣書律莫名地冒出一個念頭:這朵花好像很容易被碾碎。
需要精心呵護,絲毫的不耐都會讓這朵花去尋找別的土壤。
就像他如何來,就怎麼走一般。
所以蔣書律總是格外注意唐約。
注意到那個練習室的夜晚,蔣書律聽著新的demo出了神,想著唐約說接下來的新年無處可去,思考要不要讓唐約去自己那里。
也不一定要去蔣家,蔣書律也有自己的房產。
其實他也不喜歡在本家生活。
太沉悶,如果蔣書律是從小在那長大的,可能也不會如此排斥。
可他卻是被強行嫁接過去的模具果實,壓根沒有選擇的余地。
柳汐潮看蔣書律如此避嫌的樣子就無語,他隨口問了蔣書律幾句就走了。
下樓看到唐約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彈琴,剛才的吉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琵琶,這小孩對音樂太過癡迷,似乎什麼東西要學一學。
琴聲泠泠,少年人月下的面容秀美異常,就是眉宇的哀愁仿佛像是要落一場雨。
柳汐潮問唐約:“怎麼在這里,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