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總這麼忙嗎?”鄭媽媽心疼孩子,“一大早就出去了,這時候才回來,晚飯吃了嗎?”
“吃過了。”鄭媽媽嗅了嗅,“也是,我都聞著酒味兒了。”
鄭知為了賠罪,上午忙完律師那邊的事情,下午又請那個商場經理吃了個飯,這回的人情他是欠大了,還不知道該怎麼還。
而游擇一他爸那邊,他怕聯系到游擇一,無奈之下只能主動出擊,但鄭知存了私心,幫他找律師不是為了讓他少判幾年,而是讓他盡可能多地在里面待幾年,更何況,他屬于累犯,原本就會被重判。
在鄭知看來,這個人依然活成了一個社會渣滓,與其讓他游蕩在外,不如收押起來好好管束。
一個人,對自己、對家人,從來沒有付過責任,也從來沒有重視、珍惜過自己自由人的身份,把別人對他的好都當做理所當然,把別人的善意和優待踩在腳下當笑話,這樣的人,還留著有什麼意義?
鄭知在很多事情上都不是心慈手軟講究情面的人,這一回,他也不會因為對方跟他愛的人有血緣關系就手下留情。
他只希望游擇一能理解,等到有一天,游擇一知道了一切的時候,不要太怪他。
鄭知進屋跟游擇一打了個招呼,趁著他媽不在,偷偷接了個吻,然后又退了出來。
等到鄭知洗漱完畢,跟他媽聊完天,已經很晚,因為他媽星期一就要回家,所以,真正要解決的大事,不得不在星期日提上日程了。
鄭知從臥室出來沒有直接去找游擇一,而是到陽臺給周通打電話。
“出柜?”周通有些驚訝,“這麼突然嗎?”
“突然嗎?”鄭知說,“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我媽都要開始給我準備婚禮了。”
“我勸你還是慢慢滲透,這麼突然給她來一擊,我怕她受不了啊。”
鄭知明白周通說得對,可這太難了。
他媽不愿意面對這種事,而且他們又聚少離多,如果真的要慢慢來,那可能五年之后進度條還不到百分之五十。
“一口氣解決了算了,”鄭知說,“我有信心處理好,但是明天就靠你們了。”
“……行吧,那我明早就給他打電話。”周通說,“兄弟,你真想好了?其實就告訴她你準備做獨身主義,也不是不行吧?”
“不行。”鄭知非常堅決,“她是我最親的人,我不能騙她。”
鄭知相信這世上有“善意的謊言”這麼一說,但是,如果可以,他想溫柔地告訴他媽他最真實的一面。
她是他最愛的人,也是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她總說兒子大了跟自己有秘密了,他看得出來把這句當做玩笑話的她眼里的落寞。
給一個人最好的尊重就是坦誠不欺騙,更何況,鄭知也希望她能接受游擇一。
家人和愛人,鄭知抱有著一種不切實際的美妙幻想,希望有一天可以四個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和和美美地過個年。
或許,就是今年。
或許,是明年。
也或許,要等很久。
但不管怎樣,他要努力試試看。
游擇一自從辭職開始悶頭學習之后就很少一個人出門,除非是周末鄭知非拉著他到外面遛彎兒。
鄭知總說他不要把弦兒繃得太緊,容易斷掉,還調侃他說最近這段時間倆人做那種事兒的時候,游擇一總是比他先累,明顯缺乏運動。
所以,當他一早接到何葉的電話說是讓他陪著去買東西的時候,他非常猶豫。
“去吧。”鄭知說,“我估摸著她是真找不到別人陪她了。”
鄭知笑著揉揉他頭發:“前幾天我們倆遇見,她還跟我說想找你聊天呢,我怎麼覺得她最近對你格外有興趣呢?”
“你別胡說,”游擇一趴在桌上打了個哈欠,“可是我懶得出門。”
“人家好不容易放個假找你,你就這麼不給面子?”鄭知坐在他身邊,把咖啡杯遞到他嘴邊,“今天我也要帶我媽出去,不能陪你,你出去走走也好。”
聽鄭知這麼說了,游擇一喝了口咖啡,點了點頭:“那好吧,我跟她說一聲。”
“嗯,多吃點兒好吃的,你最近好像又瘦了呢?”
“沒有,我好像胖了。”
鄭知壞笑著把手搭在他腰上,一點一點往下摸:“是嗎?那我來驗驗貨。”
“別鬧!”游擇一慌里慌張地躲開他,“被你媽媽發現就完了!”
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鄭知更堅定了今天跟他媽坦白的決心。
他親了一下游擇一的額頭,站起來說:“行了,不鬧你了,我去看看早飯,你快收拾一下出來吧。”
吃完早飯,游擇一換好了衣服,剛準備打電話給何葉,她的電話就先來了。
“到樓下了。”何葉帶著笑意說,“下樓吧小美人兒,姐姐帶你出去玩。”
“……你這語氣怎麼跟嫖客似的?”接電話的是鄭知,他站在陽臺抽煙,手里拿著游擇一的電話,“而且我們家美人兒比你大,你得叫哥哥。”
“怎麼是你接的電話?”何葉嘟囔著,“我還想調戲他一下呢,看他害羞,特別有意思。”
“你差不多就行了,今天人交給你了,你給我照顧好。
”
“放心吧你,”何葉說,“你快讓他下樓,還有啊,今兒你的事兒,加油,成了之后,記得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