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規避無意義對話的人,“那我承認, 就是在等你。”
儲欽白手很穩, 輕松將人帶上二樓。
這邊因為搬過來匆忙,二樓臥室只收拾了一間主臥, 周聲下樓的時候把門帶上了。儲欽白抱著人走到門口的時候也沒把人放下來, 而是抬腳抵開了門,進門將周聲放到了床上。
絲質的深色床上用品, 早已沒有了周聲先前躺下的余溫。
儲欽白順著力道半趴下|身, 順便抬手按亮了房間的床頭燈。
復古極簡的臺燈醞釀出一片朦朧光, 儲欽白低頭,正好看見周聲埋頭蹭了蹭床單的側臉,閉著眼,是毫無防備的模樣。
儲欽白就著姿勢,低聲問:“覺得困了?”
“現在有點。”周聲模糊回應。
儲欽白輕輕扯過被子,把人蓋上,“睡吧,我去洗澡。”
“嗯。”
周聲沒睜眼,他能感覺得出來他離開床,起身走進浴室的動靜,然后真的在并不清晰的水聲里模糊了意識。結果剛睡著,就發現自己不知道站在哪兒的石崖上,腳踩著石子掉了下去。
猛地一顫,再次驚醒過來。
周聲坐了起來,摸到了額頭的薄汗。
實在是太容易出汗,之前夜里驚悸,動不動就得換套睡衣。
停了大部分西藥以后,睡眠困難的癥狀有很大的改善,而且盛川的中藥效果不錯,但今晚每次睡過去,時間都不會超過五分鐘,這種驚醒后心跳加快的感覺有些糟糕。
浴室里的水聲還在繼續。
周聲坐起來,聽了一會兒。
儲欽白出來的時候,特地放輕了動作,結果視線往床上一掃,空空蕩蕩,像是人根本沒存在,當時心下就漏了一拍。
第一反應就是人不見了。
放在普通人身上沒可能,可在周聲身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這種杯弓蛇影,從在吉城確定真相的那刻起,就無時無刻沒有埋在心中。
儲欽白至少用了自己十幾年浮沉的冷靜,才強迫自己沒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兩秒后,往前走了兩步,看見了站在陽臺上的人。
那一瞬間,感覺也并不是松一口氣。
周聲聽見陽臺的門被人推開的動靜,剛回頭那個瞬間,就被人圈著抵在了欄桿上。周聲驚愕了一瞬,看著儲欽白近在咫尺深黑的眼,不明所以問:“怎麼……”
儲欽白什麼也沒說,傾身吻住了他。
先是一個吮吻分離,然后稍稍退開,再親,一下一下吻他。周聲節節敗退,被逼得越來越往后仰,后腰靠著欄桿,只好推拒:“等、一會兒。”
儲欽白顯然注意到了他的窘境,右手攬過后腰卻沒有離開欄桿處,帶近了,壓根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徹底吻下來。這一次吻得又深又狠,這突如其來的濃情索求,幾乎讓周聲無力招架。
他能感覺到對方發梢的水滴進自己的領口,順著胸膛往下滑落的感覺。能感受他的呼吸,交換的曖昧聲響,周聲到后面,不得不抓住儲欽白另一只還撐在欄桿上的胳膊,被迫仰著頭,任由對方沿著脖子一路流連。
失控在逐漸蔓延。
冷風都吹不散身體發出的熱。
到此時,周聲其實并不抗拒這個。
但是深更半夜暴露在陽臺,哪怕這個時間,整個棲園也找不出第二個會在外面閑逛的人,但也實在是挑戰了周聲的自我道德約束線。
“別在,這里。”周聲喘息發出最后的掙扎。
同時主動放棄自我支撐,伸手套上儲欽白的脖頸,貼近了,呼吸紊亂,“進去。”
到了這時候,儲欽白反而停了下來。
周聲感覺出來,他情緒不太對,問他:“怎麼了?洗澡洗出問題了?”
儲欽白抱著人,側頭蹭了蹭周聲的臉,低沉著聲音問他:“剛剛不是說要睡嗎?為什麼出來?還以為你不見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以為自己不見了?
周聲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時,又有些歉疚和心疼。
有一下沒一下抓著他后頸的頭發,說:“其實沒什麼,就是剛剛睡著發現自己從懸崖上掉下去了,以前聽家里的長輩說,這是在長高,說不定我還在長?”
“以前就總這樣?”儲欽白帶著人側了一下身,擋住風才問他。
周聲實話:“剛來的時候會,那時候天天做夢都是以前的事,不過我判斷過,自己應該不屬于戰后應激。身體好轉后,果然癥狀都輕了很多。”
儲欽白想起他放在家里的書很雜,其中也不乏各種專業性的書。狠狠皺了下眉,捏著他耳朵,“自己判斷不準,下次帶你去醫院看看。”
周聲清楚知道自己沒事,不過既然他不放心,周聲也就沒有反駁。
“好。”他說。
儲欽白又問:“今天是不是又想起很多過去的事兒?”
“難免的吧。”周聲怕儲欽白覺得他把真相揭開是錯誤,就接著道:“不過我想到的很多都是小時候的事情,那都讓我很開心。”
儲欽白嗯了聲,低聲:“周家小少爺,那必然是千嬌百寵長大的對嗎?”
“倒也不嬌。”周聲反駁說:“我父親屬于嚴父,要求還挺高的。
”
儲欽白手緊著人腰:“是,不然哪來今日的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