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彩椒:“你們工作忙,但酒也得少喝,多傷身體。他胃不好,你也想弄出胃病?”
“沒有。”周聲抓過抱枕,半張臉埋在里面,“就喝了一點。”
“真的?”
“好吧,再多一點。”
儲欽白拿著毛巾,站在浴室門口。
看著沙發里的人,連撒謊都撒不了兩句的樣子。
老人不知道又說了什麼,周聲快把整張臉埋進去了,悶著聲音說:“好,以后不喝了。”
儲欽白搖搖頭,又轉身進去。
對著他就是“你在命令我?”,對著老人倒是乖覺。
周聲對鳳彩椒的印象很深。
那是個很端莊,很有氣質的老人。
周聲之前在西苑畫過的那副畫,還被她拿去掛在正廳。
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祖母。那同樣是個很有氣質的老太太,對所有小輩都很溫和。
周聲就寒暄反問:“您最近身體好嗎?”
“好著呢。”鳳彩椒說:“我打給他,也是因為馬上就是他母親的忌日了。周聲,今年掃墓,你跟他一起去吧,也該去讓她母親看看你。”
周聲知道這不是他能主導的事情。
頂著一個結婚的身份,人長輩要求,確實是該去。
所以他沒有直接拒絕,也沒答應,只是說:“好,我和他商量商量。”
周聲丟了手機的時候,發現儲欽白已經出來了,就站在沙發旁邊。
周聲抬眼,“聽見了?”
“嗯。”儲欽白把展開的毛巾疊起來,半條腿跪在沙發上,擦過他額頭,看著他:“一起去?”
周聲:“你把我帶去,你媽媽不會生氣?”
“她為什麼要生氣?”
周聲想了想:“因為我是個男的,或者,她生氣我們根本不是因為互相喜歡結的婚。”
“那她要生氣也是找我生氣,找不上你。
”儲欽白示意他抬頭,毛巾從額頭擦到脖頸,“再說,她應該很喜歡你。”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
周聲:“……”
他被儲欽白的話帶得又開始走神。
都沒有注意,自己就這麼坐著,心安理得讓儲欽白伺候本身就很奇怪。
放平常早把毛巾拿過來了。
毛巾帶著熱氣,不燙也不涼。
儲欽白伸手開始解他胸前的扣子時,周聲都很后知后覺沒有阻止。
等到反應過來,去握他手腕的時候,扣子已經解了大半。
“你在干什麼?”周聲問他。
儲欽白挑眉:“路上不是一直喊熱,擦一擦會舒服很多。”
周聲也沒有松開他。
而是看著儲欽白那張臉,突然問:“儲欽白,你真的喜歡我啊?”
儲欽白看了他兩秒,“不然?”
“你喜歡我什麼?”
周聲替他細數:“娛樂圈里好看的人大把,我雖然能掙錢,但是你又不缺,我性格也不熱情,很冷淡,不會哄你也不會對你好,你喜歡我什麼?”
儲欽白大概是笑了。
他說:“我自己就長得很好看,不看臉。錢我確實不缺,用不著你養。性格太熱情我會覺得很煩,不喜歡。我不用人哄,也不用你對我多好,我可以對你好。怎麼樣?我是不是還不錯?”
周聲聽得稀里糊涂的。
覺得好像也沒說錯什麼,就道:“還,可以吧。”
儲欽白低了一點,看他眼睛,“那你考慮考慮,喜歡我?”
周聲用很純粹的,甚至能稱之為探索好奇的目光看著他。
問:“儲欽白,喜歡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周聲知道自己在問什麼。
一個本不該好奇的問題,但是今天晚上的一切,都讓他心里充斥著一種莫名難言的感覺。
先是公司聚會,他見到了一群熱鬧的活得更生活化,更真實的同事。
然后儲欽白來了。
又接到他外婆的電話,驟然想起家人。
溫情太多,酒氣上頭。
驅使著他在寂靜無人的夜晚,自然問出了這話。
儲欽白看著他有一會兒沒開口。
周聲催促:“說啊。”
“說不了。”儲欽白回他。
周聲鄙視:“為什麼說不了?你剛剛還說喜歡我,所以是假的?”
儲欽白:“真的,不假。”
周聲:“這不還是沒有說清楚。”
儲欽白干脆坐到旁邊,手搭在沙發背上,撐著太陽穴。
大概是太珍視周聲這幅直接而坦白的模樣。
毛巾丟到一旁,儲欽白還帶著溫熱的手,緩緩的,有一下沒一下捏著周聲的耳垂。
周聲不堪其擾,側頭躲避。
儲欽白越是不說,周聲那點微不可查,也從不強烈旺盛的探索欲,幾乎達到了頂峰。可即便喝了不少,他也做不出探根究底,追問不休的事。
“不說算了。”他要走。
儲欽白一把將人帶回來,笑道:“這麼沒有耐心。”
周聲被帶過去,頭發掃到他的下巴,威脅虛眼:“所以你是在耍我嗎?”
“不敢。”儲欽白把人帶近了一點,湊近低聲:“周總想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
周聲又安靜坐著了,等了幾秒鐘。
還是沒等來結果。
周聲看過去。
徹底生氣了,一個翻身把人按倒,用之前被儲欽白帶來公寓那天,在車上用過的招式。
騎在人身上,卡著他脖子。
居高臨下:“儲欽白。”
儲欽白仰在沙發上一直笑,“你真就這麼想知道?”
“我現在不想了,你這人,實在是討厭。”
周聲自以為卡得人無法動彈的招數。
還沒想清楚是酒精讓他反應變慢,還是力道不對。
只覺得一個天旋地轉,被人半抱著,卡著大腿翻身壓到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