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父親送進醫院,兄弟送進牢里。
繼母更是除了守著病重的丈夫束手無策。
如今見是周聲,護士長也不好說太多,只是道:“這陪護的人不盡心,就容易影響病人情緒。她大吵大鬧不是一回兩回,還有好幾次直接把小護士給罵哭了。”
周聲皺眉,點頭:“好,我來處理。”
周聲要走。
護士長又拉著他。
看看他出院這麼長時間也沒見養胖,就多余叮囑兩句:“別忘了你自己還是個天天吃藥的病人,按時復查,好好休息,工作再忙也沒有身體重要。”
“謝謝護士長。”
“去吧。”
周聲和許朝剛到周啟淙病房門口。
還真聽見了舒美麗的聲音。
倒也不是在罵周啟淙,是在為難換藥的護士。
站在床邊頤指氣使,“你到底會不會做事!知道我這個包多少錢嗎?把你們護士長叫來,現在馬上去叫!”
小護士垂著頭一直道歉。
周啟淙半躺著,“你有完沒完!心里有氣沖我來就行,你天天為難人家護士干什麼?!”
“我有氣?我敢有氣嗎?!”舒美麗陰陽怪氣道:“我兒子現在還在牢里蹲著呢,我能對誰有氣啊。他要關三個月,也不知道在里面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挨欺負。周啟淙你關心過他嗎?”
門外。
許朝遲疑:“聲哥。”
“沒事。”周聲說話的同時將門推開。
他抬腳走進去,示意護士先離開。
然后攔住想要不依不饒的舒美麗,看著她手里那個沾了水的黑色皮包。
“包多少錢?我給你。”
“你給我?”舒美麗瞪著眼睛,“你憑什麼給我錢,你現在的錢不就是周家的錢,是公司里的錢。
那是你周聲的錢嗎?你只是代理,還不是真總裁呢!”
大概是兒子進去了,舒美麗從一開始的怯懦又到了破罐子破摔的階段。
周聲也不說話,就一直看著她。
舒美麗余下所有詛咒,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周聲見她掩飾不住眼底懼怕的神色之后。
才說:“周松受的,那是他應得的懲罰。我花的,自然也是我自己掙來的錢,既然周氏現在是我說了算,那我也能決定你以后還能不能從公司拿到錢,周松以后還有沒有好日子過。”
“你憑什麼管我的花銷?”舒美麗問。
周聲:“憑你卡里的錢,是每月從公司賬上劃的。”
舒美麗嘴唇顫抖:“你這個惡毒的……”
周聲冷聲:“話想好了再說。”
舒美麗被堵住了話,干脆又抹起了眼淚。
她想想自己這段時間過的日子,心里就苦不堪言。
被那些闊太太在背地里嘲笑,兒子不爭氣,老公還白白把公司給了大兒子周聲。周松以前那個對她言聽計從的女朋友,自從知道他被抓以后,對著她這個媽完全換了一副嘴臉,婚事也就這樣吹了。
哪哪都不順心。
她現在都不怕躺在病床上的周啟淙。
反倒是莫名怕周聲。
尤其是周啟淙如今越來越看重周聲。
他的態度,讓她在周聲面前完全拿不起長輩架子,每每只能忍氣吞聲。
半個小時后,周聲推著周啟淙下樓透氣。
周聲說:“明天我讓人給您找個新的看護過來。”
“不必了。”周啟淙擺擺手,嘆氣:“我現在基本也能自理,這時候找人過來,周松他媽只會鬧得更厲害,我了解她。
”
周聲不贊同。
“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她天天這樣鬧,人還怎麼工作。”
周啟淙無奈笑:“我還以為你主要是擔心我,感情你更擔心人醫院。”
周聲:“……”
這話聽著確實挺像個不孝子。
周聲轉了個話頭。
“只是最近準備投資醫療,知道醫院工作不容易。”
周啟淙按停了輪椅,撐著扶手回頭:“怎麼想起做醫療了?”說著即皺眉,又轉回去,“周氏一直以來和醫療科完全搭不上邊,你現在走得這麼穩,實在是沒必要,而且醫療不好做。”
周聲繼續推著輪椅往前走。
草坪上有曬太陽的病人在活動。
偶爾也會有醫護人員路過。
周聲說:“不是周氏,我個人的名義做。”
周啟淙突然不說話了。
過了會兒才問:“你是不是不愿意接手公司了?”
周啟淙商場上兢兢業業多年,也不得不承認,周氏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展成現在這樣,他周啟淙絕對是不可能做到的。
周聲太出乎他意料。
但他也一直有種感覺,周聲在乎的根本不是周家的公司,不是總裁、總經理這樣的頭銜。
他哪天要是真不想做了,絕對可以做到隨時抽身離開。
他一個當父親的,有天要求著兒子繼承家產,也是他沒想到的事情。
周啟淙算是掏心掏肺了,嘆氣說:“周松有了服刑記錄,這輩子是沒多大的出頭之路了。周聲,爸養老不指著你,但公司得靠你。”
周聲看著對方短短時間內,白了不少的頭發。
說:“爸,我不會不負責的。甫城的項目由我一手帶起來,后面的計劃也一直在往前推,做企業本身就不是個人的事,哪能說撒手就撒手。
”
周啟淙看得出來,周聲對如今的事業也是有情感在的。
周啟淙放了心。
但還是不解:“公司就夠你忙的了,怎麼還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