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聲他們是最后來的,空間有限。
許朝提出要和周聲一起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朱勤從后一把捂住了嘴。
笑得跟彌勒佛似的小朱哥,看著儲欽白。
開口說:“儲先生,我們周總今天奔波了一整天。我們是無所謂,卻不好意思讓他跟我們委屈擠在一起。您二位既然認識,能不能麻煩你照顧一下我們周總。”
儲欽白看了一眼正被陳燈燈拿走傘的周聲。
點頭,“可以。”
“那麻煩了。我們先去房間。”
說著就捂著許朝往樓上走。
說話的機會都沒給他。
陳燈燈還在對著周聲說話:“周先生,我看你里面的衣服全是濕的,先去洗澡吧,等下我拿碗姜湯給你。”
“有勞。”周聲說。
陳燈燈擺手:“千萬別和我客氣。”
等到周聲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自己已經被安排了。
十分鐘后,他站在儲欽白的房間里。
長時間的寒風和冷雨好像沒覺得有什麼。
如今站在燈光明亮的房間,身體卻反而好似變得遲鈍一般。
“傻站著干什麼?”走在他后面的儲欽白推在他肩膀上。
徑直將他推到了衛生間門口,“覺得頭暈就開一下小窗,左邊是熱水。”
“沒覺得頭暈。”周聲撐著門回頭說。
儲欽白的目光刮過他沒什麼血色的臉,尤其是燈光一照,他露在外面的手背呈現出的那種青白斑駁冷色就更明顯。
儲欽白皺眉:“我說的是不要關著窗在里面待太久,你現在是沒頭暈,我看你已經開始昏頭了。快點進去。”
周聲嘆氣:“儲先生,你還是一如既往。”
說話這麼會噎人。
一路進來他們都沒怎麼交談。
周聲在浴室門口和他對站,開口:“能在這麼遠的地方巧遇,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儲欽白一只手撐上門框。
“首先,并沒有巧遇。我打了不少電話,最后還被你t同事當成了騙子。另外說一點,你應該感謝這里有電,不然你就算湊巧上了電視我也見不著,雖然電視上見著你這事兒驚喜沒多少,驚嚇倒是挺多的,但也用不著和我說謝謝。”
“最后,你還打算站在這里跟我談論到天亮?”
周聲一身冷氣浸骨,清清泠泠站著。
本來都沒什麼活氣兒,愣是讓眼前這人一通話說得笑起來。
他換了個說法,說:“那感謝你及時的電話。”
說完走進門里,看向門框,“手拿開,要壓著了。”
儲欽白面無表情盯了他一眼,拿開手起身。
周聲再出來的時候,一身寒氣已經褪去了。
他來得匆忙,也沒有帶什麼行李。
衣服是找儲欽白借的。
白色棉質襯衣,面料很舒適。
穿在他身上除了寬松度大了一些,還算合身。
走出浴室的時候,儲欽白正站在窗邊。他已經脫了外套,正低頭安裝著什麼,聽見動靜沒有回頭,開口:“吹風機在抽屜里,陳燈燈送來的姜湯在桌上,自己拿。”
“那是我的手機?”周聲一邊去拿吹風機一邊問。
他剛剛出來就注意到了,儲欽白手里擺弄的就是他掉進水里的那個手機。
蓋子屏幕分離,各種零件攤了一桌子。
儲欽白動作不停,“我看了,你這手機廢了,泡水時間太長。”
“確實不短。”周聲一時間沒找到吹風機,蹲到了地上,邊找邊說:“當時掉進去其實就拿起來了,后來放在口袋里,但我衣服能擠水,等到再拿出來的時候就徹底報廢了。
不過我還不知道,你竟然會修手機?”
儲欽白聽見身后窸窸窣窣的動作不斷。
抽空回頭。
一時頓住。
明明是新聞里那個在混亂中都能淡然鎮定說一句免貴姓周的人,就連半個小時前,見著他一句久等了,撐在傘下,風雨不忍襲的模樣。
此刻卻穿著自己衣服,濕著頭發,蹲在他房間里找東西。
儲欽白都晃神都一瞬。
走過去,在他身后彎腰拉開另外一個抽屜,“這兒。”
“啊,謝謝。”周聲從他手里拿走。
他起身回頭,眼里還有意外,“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什麼問題,修手機?”
周聲點點頭,“這也算技術工種吧,你將來要是不當演員可以去干這個。”
儲欽白愣是給氣笑了。
他習慣了這人偶爾會露出的極大反差感。
還有心情問:“你覺得這工作很好?”
果然。
周聲:“手機是現代人必備物品了吧,需求量大。我還聽他們很多人說,如果不工作了以后就去貼膜。既然連貼膜大家都想做,會修理至少比貼膜賺錢。”
“別廢話了。”
儲欽白簡直是不忍聽。
他隨手拿起椅子上毛巾扔給他,“吹你的頭發去,我就算會修手機,以后也不會去貼膜,你就別操這份閑心了。”
周聲其實只是隨扯的話題而已。
哪知這人耐心這麼淺。
擦干了頭發出來,儲欽白給了他一部新手機。
“這是?”
儲欽白:“我放組里的備用機,給你了。”
周聲對電子產品的需求度不高。
但如今這世界沒了手機寸步難行,而且工作需要不能不用。
他也沒推脫,只是說:“多少錢?我給你。”
儲欽白淡淡看了他一眼,“我不缺一部手機的錢。
”
白拿這樣的字眼是不會出現在周聲的字典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