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突然想起來了,若是一輩子都想不起來有這麼件事,又該如何是好呢?
佟頌墨轉悠到外面的更聲響了又響,都沒能睡著。
直到門被叩響,周翰初的聲音響起來:“頌墨,還沒睡?”
佟頌墨飛快走到門口,下意識的將門拉開了:“周翰初!”
周翰初愣了一下,問他:“突然這是怎麼了?”
佟頌墨一把將他給抱住了,臉埋入他的頸窩之間,像是突然找到了可以依靠的熱源一般,那種不自覺升起的緊張感陡然間蕩然無存,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說:“剛剛……”
可話說到一半,他又停住了。他不能辜負大哥的托付,即便對方是周翰初也不行。
誠然,他喜歡周翰初,可喜歡卻并不能代表全部,至少,他決不能因為喜歡周翰初就忘記了自己的大哥。
銅臺對大哥來說一定很重要。
“怎麼了?”周翰初問他。
“沒什麼。”佟頌墨想,至少,他要弄清楚周翰初到底為什麼要找銅臺,“剛剛做了一個噩夢,起來了就再也沒睡著。”
周翰初輕笑一聲,摸了摸他的后腦勺:“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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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畫
周翰初先佟頌墨一步睡著了。
他的腰被對方箍得死緊。本來他是不怕熱的,因為天生體寒。但這晚上卻被周翰初這個火爐烘得出了一腦門的汗,又不敢隨意翻身,只能直挺挺的躺著,望著天花板發呆。
眼看著窗外天已泛起了魚肚白,佟頌墨吐出一口氣,認了命,只能白天來補覺了。
周翰初倒睡得很熟,甚至把佟頌墨抱得更緊。他應該是在做夢,眉頭緊鎖,鼻尖也冒著汗。
佟頌墨伸出手替他把鼻尖的細汗擦掉,周翰初突然抬起手一把抓住了佟頌墨的手腕,低低的喊了一句什麼,佟頌墨沒聽清。
“周翰初?”佟頌墨低聲喊道。
周翰初像是夢到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突然喊道:“阿頌!”然后一下子睜開了雙眼。他眼神仍然是迷茫的,應該是還沒從夢魘里醒過來。
佟頌墨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我在。怎麼了?”
周翰初緩慢的轉過頭看向他——佟頌墨那一瞬間輕皺起眉頭道,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一刻的周翰初,好像在透過他,看另外的什麼人。
他的眼神望著他,卻穿過了他。
“周翰初?”佟頌墨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周翰初的眼神逐漸清醒過來,他的眼神聚焦,看向佟頌墨,然后嗓子略有些沙啞的說到:“把你吵醒了?”
“做噩夢了?”佟頌墨問他。
“嗯。”周翰初閉上眼,有些疲憊的吐出一口濁氣,“總之,不算個好夢。”
佟頌墨心中仍有疑慮,剛想開口問他,就被周翰初伸出來的手抱了個滿懷。周翰初的腦袋埋入他的頸窩,側頭親了親他的脖子,輕聲道:“還不想起。”
佟頌墨拍拍他的后背,說:“那就再睡會兒。”
周翰初起床后,佟頌墨本想睡個覺,不想怎麼也睡不著,于是在床上翻來覆去了整整一個時辰,到底還是放棄了。他心中壓著事兒,所以怎麼都過不去坎。
佟頌墨換了身簡單的襯衫,起身往將軍府去。
這個點兒,周翰初不在將軍府。
但杜衡在。
佟頌墨就是來找杜衡的。
杜衡也是閑來無事,竟在西側的院落里搞了盤棋在下,而且還是自己和自己對弈,一邊抽煙一邊緊鎖著眉頭研究,儼然是在打發時間。
佟頌墨剛在他面前站定了,杜衡就頭也不抬的說到:“來,陪我下一局?”
“我棋藝不好。”佟頌墨話雖然這麼說著,人卻坐了下去,走出了第一步棋。
“打發時間而已。”杜衡將手中的煙滅了,坐正了些,開始認真的研究這棋該怎麼下。
兩人你來我往的,戰勢膠著,從頭到尾竟一個字也沒說過,全身心沉入到這場棋戰之中,直到——“將。”佟頌墨淡淡吐出一個字來,“我贏了。”
“不愧是佟三少啊。”杜衡笑了笑,身體往后微靠,問他,“讓我來猜猜,你來找我,是想問周翰初和銅臺之間的關系,可對?”
佟頌墨沒說話。
杜衡挑眉道:“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佟頌墨眼神微抬,看向他。
“不過嘛——”杜衡打趣他,“佟三少一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表現得著實有些明顯。所以也就別怪我拿東西來跟你做交換條件了,畢竟這個答案對你來說很誘人嘛。”
佟頌墨擰起眉頭,沉聲道:“你想要什麼?”
“我要銅臺。”杜衡說,“告訴我銅臺到底在哪里。我可以向你確保,我與你的大哥站在一方,拿銅臺絕不是為了個人利益。”
“我不信你。”佟頌墨站起身,沒給杜衡機會套出任何信息,“我會自己去要答案。”
“你覺得周翰初會告訴你?”杜衡嗤笑一聲,道,“據我所知,他這人敏感多疑,不信任任何人——佟三少覺得自己要與他成婚了,便能得了他所有的信任嗎?未免太天真可笑了一點。”
佟頌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里。
周翰初的臥房里幾乎什麼都沒有。佟頌墨住過幾回。
但周翰初的書房里,機密文件卻很多,佟頌墨輕易不會進去,倒不是周翰初不讓他進,實在是佟頌墨自己也懶得進去招惹麻煩。